孚罗洛生病了
孚罗洛生病了。
你蹲守在他的床边,十分稀奇地瞅着恹恹的的孚罗洛。
就像你小时候每次路过宠物店会蹲在玻璃橱窗外看展台里面的小动物一样。
上午温暖的阳光被拉长成丝丝缕缕的线悬浮在空气中,光的尾端轻轻勾在他随呼吸轻轻起伏颤动的睫羽上,也跟着一起细微晃动。
一只生病的大猫猫,你想。
这只大猫好像很怕冷似的,把自己整个人连着尖尖的下巴一起藏进被子里,只剩半个脑袋留在外面透气。
你仔细观察他。
嗯……连睡着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就差在脑门上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但众所周知,猫猫再大再傲娇也是拗不过固执的人类的。
于是你伸出无情铁手一把扯下他的被子,让他整个脑袋暴露在空气里无处遁形。
生病的人就应该保持良好的通气,遮一半露一半的把自己整成呼吸性酸中毒怎么办。
孚罗洛的面孔苍白到有点透明,眉头紧锁,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不安地转动着,仿佛正在做什么可怕的梦。
你伸手探一下他的额头。
呃,有点烫,应该是发烧了。
只可惜这里没有水银温度计,不然你能知道他具体体温是多少度。
希望没有超过40°C,万一孚罗洛烧成傻子,你再去哪儿找这么好说话的雇主?
于是你忧心忡忡地在他的卧室内来回踱步,时不时从窗户那里眺望,等待医生到来。
好在没过多久,医生就拎着他那万年不离身的小箱子被赫尔利斯太太带了进来。
医生查看了一下孚罗洛的情况。
“他是风寒发烧了,”医生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询问你和赫尔利斯太太的意见“我可以给他来一套简单的放血疗法。”
你闻言睁大眼睛,不等赫尔利斯太太回话就果断拒绝了他的治疗方案。
中世纪的欧洲无论是治疗设备还是对待疾病的处理原则都十分简单粗暴,不管遇到什么病都给病人放一把血。
肺炎放血、心梗放血、抽搐放血、腰酸腿疼肚子疼不管哪里疼都统统放血,而且现在居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连感冒都要放血了。
作为一个享受过现代医疗并且从小接受过医疗知识科普的人,你完全接受不了这一套处理方案。
你就不该对这里的医疗技术抱什么希望!
医生对你不假思索的拒绝完全没有感到被冒犯。他已经拿到了出诊金,病人是否选择接受治疗就已经不在他关心的范围里了。
医生只是耸了耸肩,摊手道“没关系,反正这种小毛病,年轻人就算不放血也能很快自己好起来的。”
赫尔利斯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显然从医生嘴里确定孚罗洛只是普通的生病让她心理压力骤减,于是她决定听医生的话无为而治,让孚罗洛自己好起来。
她相信以她家副主教年轻强健的体魄,加上“上帝的恩泽”,被庇佑的副主教大人一定能早日恢复健康。
所以她直接把早上刚刚来时发现副主教昏睡不醒的担忧抛到脑后,高高兴兴送走医生,并且顺手将孚罗洛丢给你照看,自己就接着去处理庄园每日的例行工作了。
被留在这里的你盯着孚罗洛紧闭的眼睑陷入沉思。
……那么医生来这一趟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呢?
折腾了这么一出,你依然不清楚他到底发烧到什么程度。
但是光盯着孚罗洛一直看也不是办法,你决定不考虑那么多,先给他进行物理降温。
要知道体温超过40°C后,神经细胞可是会不可逆地损伤失活的。
而且发烧后体温升高,超过身体内许多正常生化反应需要的酶存活的最适温度,长时间高温还会让机体功能紊乱。
于是你找女仆要来了存放在地窖的冰块(孚罗洛的庄园里居然有个地窖?)等它们融化成冰水混合物后用干净的布料浸湿再敷在他的额头上。
……应该是这样做没错吧……
你不确定地想。
这是你第一次照顾生病的人。
小时候你发烧都是妈妈照顾你,她会给你量体温,超过38°C就直接喂你吃退烧药。
等你长大后,就变成了自己量体温外加到处找感冒清热颗粒和布洛芬片吃。
所谓冰水降温或者用酒精挥发散热的方法还是从物理课本里面看到的。
在没有退烧药的时代,你也不清楚这一套操作具体能起多少效果。
换了十几次毛巾(?)后,随着孚罗洛额前头发变得湿润(这是不可避免的!)他的体温也终于渐渐降下来了。
他看起来好受了许多,原本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开,肢体动作看起来也不再有想往被子里躲藏的趋势了。
除了换毛巾外加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