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
图烨略感意外的朝她望去。
“你别那样看我,我不是负心的那个。”她觉得冷,在他肩头靠了一会儿还是朝怀里埋去。
魔帝没拒绝,也没抱她。
司漓软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接着说:“我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荒唐!”魔帝批评了一句,不知是说她还是说那个负心汉。
“是挺荒唐的,估计他和你一样,是个黑心肝的。哦不对,应该比你的心肝还黑。”
“荧惑!”魔帝想掐死她。
“你别那么凶。”司漓蜷缩在她怀中,渐渐有了些困意,“老是荧惑荧惑的,我有名字。你家子越你怎么不叫她鬼公主,那么爱叫人家名字,也没见叫我。”
“我家?”他开口打破沉默欲辩解,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滚烫的脸庞上时,又噤声。宽大的袍袂移到了她身上,盖住了半截身躯,静默的望了片刻,才哑声道:“嗯,我家的。”
司漓低埋着头,只听见他冰冷如常的声音,却没看见他微扬的嘴角衔着一抹戏谑的笑。她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果然要日久深情。甄无辽说你们会对子越有保护欲,但是我太主动,不讨喜。”
“确实,聒噪虚伪,狡诈善魅,放浪纵容,讨喜也难。”
“那咱俩挺配啊。”司漓不甘示弱道:“不然怎么偏偏瞧上你做我儿子的后爹。”
魔帝冷哼不言。
昏沉的睡意袭来,困倦好似藤蔓布满脑中。双眼已经无法睁开,脑中的一根弦却绷在那,司漓的声音越来越柔,像风吹在耳旁。
“你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下好了,知道我有了个儿子,肯定更不喜欢了。你……”她在他怀中轻轻蹭了一下,“会怪我吗?”
“怪你?”他蹙眉不解。
“怪我不知检点羞耻,再狠狠的嫌弃一下,你那么毒舌,能说出几句好话来。”
“……”魔帝剑眉抖了抖,正要开口,殿外传来了子越的声音。
“烨哥哥你在吗?”
“不在。”司漓极小声的嘟囔了句。
魔帝目视前方,思索了会儿,挥出个屏障挡在了殿门口。
“受害者无错。”他收回目光,开口打破了殿内的沉寂,“负心者才是罪大恶极,该死当诛。嫌弃之言更是荒谬,吾乃魔尊,岂会为世俗的眼光所困,介意这些!”
此魔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为了解释。
司漓很不幸的没听到,也没看见那双深邃的凤眸中耀人的风采。
她头一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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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殿内依旧是一片昏暗,笼罩着幽蓝泛白的光,又冷又空。
她脑中昏昏沉沉,还有些迷糊,手指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痛得好像要裂开。
依稀记得昨夜喝多了,睡在了那片荒野之上,然后做了一个她不该,也不敢做的梦。
梦里她轻薄了那个冷面魔帝,缠着他又是要亲又是要抱,还胡言乱语骂了他一通。
而那个魔帝依然不苟言笑,开口说不出两句好话。
但和现实中相比,还是有许多人情味的。
比如,没有因她口不择言而揍她。
比如,很有耐心的听她废话。
再比如,在她死乞白赖的轻薄时,没有推开,没将她弄死,甚至半推半就的由着她了。
还会为她盖披风,对她笑。
虽然笑的没什么温度。
司漓不由感叹,梦境什么的果然是假的。
她缓缓的坐起身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待到惺忪的睡眼终于看清楚身旁物景时,浑身有如雷击,僵硬难动。
这殿,这榻,这身上盖着的披风,还有……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榻上静坐的黑袍魔帝,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尖抚上手臂,重重一掐,痛的眉头骤拧。
这……这哪里是梦?!
阖眼沉思的魔帝已然睁开眼,正在望她,目光淡淡,看不出异样。
“陛……陛下也在啊……好巧,哈……哈哈……”她笑着,连自己都觉得笑的颇假。
魔帝看了她半晌,看得她抓耳挠腮,浑身不自在时,才缓缓开口:“昨夜……”
“昨夜?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司漓吓得赶紧打断,连连摆手,生怕他为此灭了自己,“陛下一定是在做梦,快忘了快忘了。”
魔帝闻言面色骤寒,漆黑的眸中瞬间冰凉,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低等的梦魇岂会干扰神识!”
司漓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噤声,捏着披风的手紧了紧,呆在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厚颜无耻的荧惑,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光影重重,魔帝那张板着的脸,半边沉隐在黑暗中,半边落着光色,冷漠桀骜的眼正定定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