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事实数据表明,进化的结果只有两种,一是伽马细胞数量呈现几何式增长,从内部瓦解人类的生理特征,导致畸化;二是伽马细胞完全被免疫系统代谢掉,新人类完成二次进化获得绝对新生。
要想得到确切的异变结果,至少要等待半个月,所以观察期被延长到了十五天。
连朔月生无可恋地任由医生小姐姐摆弄,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从岑未望那里把自己的背包要回来。
“先来抽血。”负责检查的瑟芮斯招来一个小护士,“兰吉帮我把这个屏风挪一下。”
这是要给连朔月做全身伤口筛查的意思,瑟芮斯费力地把隔断屏风撑开,转头却见岑未望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老大,劳驾让一下。”她顺着岑未望的目光看过去,以为他在观察隔离屋里面的连朔月,瑟芮斯的眼神在他们队长和连朔月之间流连,半晌恍然大悟,“不必担心,根据我的经验,那位小美人应该并未被感染。”
岑未望:?
“你们不认识吗?”瑟芮斯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在临时搭建的用以全身检查的小床上垫上了一层由她私人珍藏的手工毛毯。
岑未望没有否认,并且出人意料地反问:“你觉得她是出于什么心理选择装作不认识我?”
瑟芮斯脑海中瞬间飘过许多小说里见过的桥段,常年塞满基因链异变和有机化学的知识储备中迸发出破镜重圆文学的璀璨光辉。
“你们中间隔了这么点距离,只要拆掉隔离室大门,里面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举着记录板张开双臂比划出一个半圆,随后指了指隔离室后的连朔月,仰头看向岑未望,真诚发问,“你是不长嘴吗?非得等人家来和你打招呼。”
岑未望捏了捏眉心,暗道真是一遇到连朔月就降智,向瑟芮斯打听情感问题不如去前线观察伽马细胞在新人类和畸化体之间的演变差异。
他撇下目光炯炯的瑟芮斯,迈着端庄而略显刻意的步伐来到观察室的玻璃边,负手站在背光处,打量起里面准备抽血化验的连朔月。
苍白的顶光倾洒而下,勾勒出连朔月略显疲态的侧脸。她双目微阖,单手支着下巴发呆,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处垂落一小块蝶翼似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静默疏离的雕像。
岑未望喊住半只脚迈进门内的瑟芮斯:“她怕疼,你们动作轻些。”
“知道了。”瑟芮斯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到隔板外。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她无奈地摇摇头,抱起一叠医学报告走进去,继续安排后面的检查。
“下手轻点。”瑟芮斯经过兰吉时,低声嘱咐。
兰吉应声,戴上消毒手套和口罩在连朔月面前落座。
“你皮肤真好,手腕也很细。”小护士在她大臂居中的位置扎上橡皮带,动作轻柔地涂好碘伏,羡慕地拍了拍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连朔月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称赞,无声垂着眸子,抿唇笑了笑。
“抱歉抱歉,我说得有些多。”兰吉似乎注意到她的不适应,腼腆地摸摸鼻子,反手从身后盛满器械的托盘中摸出一根抽血用的针,眼睛仍旧盯着连朔月,“你怕疼吗?”
不待她反应,针头便扎进了皮肤,连朔月瞳孔骤然收缩,卡在喉咙里的一句当然被迫咽下去。
她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但透明玻璃后不知何时立起一张医用挡板,阻断了她的视线。
血液回流进采集管内,兰吉松开橡皮带,拔针后按了一大坨棉花给连朔月。
“好啦,去跟瑟芮斯小姐做身体检查吧。”
连朔月谨遵医嘱,拇指隔着棉花用力按住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颤声向她道谢。
兰吉目光落在她走向瑟芮斯的背影上,掩面笑了笑,偏头对着衣领处的微型收音麦感叹:“老板,她真的好可爱。”
岑未望低头摩挲起右腕处的纹身,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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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朔月找到瑟芮斯时,她正在隔离屋角落的小屏风后面倒腾数据。
“瑟芮斯小姐。”连朔月在她桌前停下。
畸化发生后,病毒入侵人体的第一道伤口往往是不会消失的。假设某个人是被异种咬了脖子才进入一次畸化,那么将来无论转置为异种还是新人类,脖子上的咬痕都会永远存在。
因此,新人类通常会采取各种方式遮去身上的痕迹,在多数新人类眼中,伤疤是他们异于常人的标识,而新人类与普通幸存者之间的分歧也多来源于此。
说到这里,瑟芮斯在连朔月手腕内侧点了点。
“我们老大,我是说岑未望,他的转置伤口在手腕。”瑟芮斯撑开拇指与食指比划了一个长度,“大概十五公分左右,结痂后从来没遮掩过。”
可惜早年出任务时,普通人看见他袖口下显露的疤痕,便会立刻怀疑他的身份,加之岑未望那张高贵冻人的脸,使得特殊反应小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