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春涧中
“我为何要知道?”
两人终究不欢而散,秦执年不明白左烟为何如此在意陈肃一事,他不信左烟会在意那区区银两,况且睿王城府颇深,说不定十三条例一事就与睿王有关。
如今两人利益相连,左烟行事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他们,想到这秦执年吩咐下人:“派人盯着左家,一旦有任何涉及睿王的事情,立即回报。”
“是。”
距离羊城千里之外的海州,是大启重要的海商集聚地,附近的几个地方都有大量的海运码头。
东帆码头停着一辆巨大的商船,装卸的领头笑着同顾兰方寒暄:“顾东家,今日又来出货啦!您这生意是真的好。”
“近日生意确实不错,改日请你吃饭!”
“好嘞!”
顾兰方伸手拍了拍邓瑜的肩,悄悄塞了个金锭到他袖子里。邓瑜掂了掂怕是有二两,他笑着低声说到:“邓二哥,还是同平常那般,把我那些玉器都搬到最里面,用粮食盖着,麻烦了。”
邓瑜爽朗的笑到:“您放心!我绝对给你装稳当了!那些人看不出来的。”
大启朝的海贸赋税较高,因此经常会有商人将玉器私运到南部沿海小国贩卖,邓瑜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向来只拿钱办事,从不多问。
邓瑜等人装完货物便离开了,顾兰亭同手下确认无误后请来了海检,一炷香后货船行驶出码头。
学馆内整齐的口号声震耳欲聋,秦执阳在武场上监督师弟师妹们练武,挺拔的身躯游走于各个角落,铿锵有力的呵斥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萧笙虽然同书锦怀和书月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眼神却时时盯着前方的队伍,有哪个稍微松懈偷懒就会被她揪出来一顿收拾,书锦怀见此也乐得清闲。
他偏头看向嗑瓜子磕的津津有味的书月,小姑娘眼睛时不时就往武场上瞟,书锦怀似笑非笑的问到:“月儿,你最近怎么日日往我这跑啊?”
书月忽然被点名,有些结巴的说:“女儿想爹爹了嘛,就多来陪陪你,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你每次来这待上一整日,也不见你关心过爹爹啊?”
“嗯……爹爹饿不饿,我给你剥瓜子。”
“逗你的,自己吃吧。”
晚上回到左府,书月神神秘秘的同左烟说:“烟儿,明日你同我去父亲的学馆,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
“谁啊?做什么生意的?”
“哎呀不是生意人!是我爹爹以前的徒弟,最近刚从军营里回来探亲呢。”
“军营的介绍给我干嘛?我对这行没有想法。”
“烟儿好烟儿……你就陪我去看看嘛!”
左烟狐疑的看着她:“到底是谁啊?男的女的?为什么非要我去?”
“一男一女。”
“原来如此,有男的啊?怎么,你看上他了?”
“你想什么呢!都说是一男一女了。”
“行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小时候为了逼国公的太孙和你玩,你可是硬生生追到人家茅房里呢。”
“左烟!不许再提这个!明日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战国公大狐沃是大启四朝元老,他年轻时打下南疆后,太祖皇帝亲赐他五代世袭的公爵之位,以及这偌大的国公府。
二老伉俪情深,共孕育了五子一女,到如今四世同堂,家中人丁已近百人,每逢年关出行便声势浩大。老夫人每隔三年就会办一次秋宴,羊城大户人家无论商政皆可参与,她是看不惯贬低商贾那一套的。
大狐熠站在院外轻声问老嬷嬷:“慧嬷嬷,太祖父和太祖母起了吗?我来给他们请安。”
“已经起了,熠少爷快进去吧”
瞧见太孙来请安,老夫人笑的和蔼:“熠儿来了,今日怎么想着来请安啦?”
“太孙今日不用去学堂,就来看看你们。”
“真乖,秋宴的贴子太祖母已经发下去了。”
大狐熠轻抿了红唇道:“太孙明白。”
“你要拿出咱们国公府的男儿气概,且不可再躲着人家了。”
“嗯,没什么事太孙回去温书了。”
“去吧!好好准备着。”
看着自己的十一太孙走后,大狐沃朝妻子问到:“老婆子,你是不是看上书家小姑娘了?”
“你才知道?那书家小姑娘跟熠儿就是天赐的良缘。”
“孩子们的事咱们就别插手了。”
“你这糟老头子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别在这碍事。”
“你说你这人!”
书月一大早就拉着左烟来到武馆,书锦怀还没到,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在晨练。左烟睡意惺忪的跟着坐在竹亭下,书月俏声道:“应该快到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