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我找洛平川证实陈书丹的话，从他那里补充了陈书丹故事里缺少的那一部分。

陈书丹是许乘骥的表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当她得知许乘骥和邱芜结婚时是所有人中最高兴的那个。可是许乘骥和邱芜是家族联姻，他们甚至做不到相敬如宾。

那次宴会，大家只是以为许乘骥多喝了几杯，并无大碍。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就得到邱芜流产的消息。

这件事大家都讳莫如深，但所有人心里都知晓事情的缘由。邱芜的父亲也为此病倒了。许家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将消息压下去并平息邱家的怒火。

陈书丹从那时起就有了和许乘骥决裂的倾向。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漫起一种恐惧，却莫名有些想笑。

“虽然乘骥对邱芜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但是他对你是认真的。”

过分？这种事已经远远不能用过分形容了。我从没有想到那衣冠楚楚的面具下会是这样的血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那个例外？”

他沉默片刻，看着我说道：“这种事你还是去问乘骥比较合适。但我可以这么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不同的。他一定会跟你结婚的。”

我心里隐隐浮起一个答案，一个作为许乘骥的妻子不应该知道的答案。

晚上，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回想起这两年来的生活。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极其幸运的梦。只不过我的运气有限，不足以撑到故事结尾。

无衣走进房间坐在我的身旁，问是不是许乘骥欺负我了。

我摇了摇头，靠在她肩上，问道：“我只是觉得乘骥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无衣轻笑，说我才跟他认识多久，还能指望比他的朋友们更了解他吗？

我直起身子问道：“无衣，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对乘骥的感情吗？我是说，你不怕我是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的利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无衣认真看着我道：“不，我从来不觉得追求金钱和权利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对于我而言，真正可怕的不是想要什么，而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倩倩，我不担心你爱他的人，也不担心你爱他的权势和地位，我担心的是你在爱情面前追求利益，又在利益面前索取爱情。”

“宋文倩小姐，您是否愿意嫁给许乘骥先生，让他作为您的合法丈夫，爱他、珍惜他、尊重他、保护他。不论他生病还是健康、富有还是贫困，始终不离不弃，直至死亡？”

我站在许乘骥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起那天无衣的眼睛，那么的冷静，冷静的让我害怕。

我想起了很多人，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陈书丹、洛平川、无衣，以及他的父母。

我放弃了在许氏集团的工作，或许这份工作本来就不属于我。想想这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得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天真。

我知道司仪正在等我的答案，许乘骥在等我的答案，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答案。

现在我站在这个台上，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毕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甚至可能一个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