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山，水不是水

1.

那日冯姣姣来给徐娴补习时，徐栾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冯姣姣，有没有她觉得不错的师范大学，推荐给他。

冯姣姣惊讶的看着徐栾，她怕她想多了，或是误会徐栾的意思，问他：“我觉得不错的师范大学？”

徐栾看着冯姣姣，似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冯姣姣在心里叹了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用听不出语气的方式回答：“好的师范大学，全国各地都有，像我准备去的长北市，师范大学也很不错。”说罢，冯姣姣不敢看徐栾，怕他察觉出自己掩饰不了的慌乱。

徐栾暗喜：“你准备去长北市？”

“大概率会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冯姣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徐栾话锋一转，问徐娴：“还有没有想问的内容？”借机岔开了话题。

那日徐娴和冯珊珊两人，一直在你一嘴我一嘴的来回互呛，并没有过多理会徐栾和冯姣姣。

不久之后高考放榜，冯姣姣如愿考取了长北大学，徐栾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选择就读省内的师范大学。

徐栾那日问过冯姣姣后，是准备和她一起去长北的，并且以他的高考成绩，去长北市的师范大学，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让徐栾打破幻想的，是冯珊珊在临走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

冯珊珊看冯姣姣给徐娴讲题，故意问徐栾能不能带她去村里的小卖部，给家里打个电话，顺便买点小零食吃。

徐栾不好拒绝，冯姣姣给冯珊珊塞了钱，叮嘱冯珊珊不要让徐栾请客，也别去太久。

回来的路上，冯珊珊问徐栾：“徐栾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姐？”

徐栾突然感到被看穿的慌乱，双手在裤袋里锁成一团：“啊？”

冯珊珊故意无视徐栾的反应：“我二姐志向高远，她以后可不会留在这个小地方，她要去大城市闯荡呢！”

徐栾胸口突然发闷，一时说不出话来。

冯珊珊看着徐栾的反应，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二姐要去长北大学，是因为我大哥就去了长北大学，”冯珊珊顿了顿：“我爹娘想让他俩都留在城里，相互照应。”

“这样啊。”徐栾木然。

“是呀，我大哥已经留在长北市工作了！”冯珊珊语气里满是骄傲。

徐栾释然地笑了笑，像是在笑自己。

徐栾不知道，冯珊珊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笃定，冯姣姣心里有他。

2.

送走冯姣姣和冯珊珊后，徐栾彻夜未眠。

徐栾无法确定冯珊珊的话是真是假，更无法确定冯姣姣是否值得迈出这一步。去长北，在徐栾看来是承诺，但对彼时的徐栾来说，似乎无法承受。

阿爷阿婆对徐栾去哪里读大学并没有太多意见，只是委婉表达了，不希望徐栾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一切都如预期的那样，冯姣姣顺利被长北大学录取。尘埃落定，冯姣姣的内心却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一丝期待。

临近大学报到的日子，冯姣姣才知道了有关徐栾的消息。

知道徐栾选择了省城的师范大学，冯姣姣满是诧异和不敢相信。但冷静下来，这份不解转而成为了自嘲。曾经期待能和他一起去长北读书，这么看来，多少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徐栾并没有承诺过什么，也许没有暗示过什么。那天的对话，可能只是无心的询问，善意的关心，是我自己想多了吧。”冯姣姣一连好几天都在努力说服自己。

冯姣姣不敢和徐栾联系，更不敢去问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冯珊珊却正好相反，这些日子，她看着暗自神伤的冯姣姣，内心忍不住窃喜。因为她赌徐栾会放弃，放弃和冯姣姣一起去长北。

“二姐果然是自作多情了。”冯珊珊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冯姣姣。

“二姐，如愿考上了长北大学，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冯姣姣看着装作一脸真诚的冯珊珊，硬撑着：“没有啊，只是想着长北好远……”

“二姐你舍不得我呀？”冯珊珊凑近冯姣姣，盯着她问。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吧。”冯姣姣没好气地转过头。

“二姐我不希望你赶紧走，但我希望你走。”冯珊珊突然变得又些许严肃。

“什么意思？”冯姣姣有些诧异。

“二姐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冯珊珊突然笑的谄媚，说完便跑开了。

冯珊珊说的话，让冯姣姣有些许不明所以。但冯姣姣也意识到，冯珊珊长大了，已经不是一个只会玩闹，不会思考的小姑娘了。

但冯姣姣很害怕，怕和徐栾会因为相隔两地的状态而失去了交集。

事情的转机，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徐娴对冯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