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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阔觉得江淤有大病。
他们是直接从他家来的,喝到凌晨六点,倒头睡了两小时,忙不迭地过来给叶绾色撑场面。
面试演员的专业场合,有他俩纯出钱的什么事儿,席位都是临时添的。
江淤为了见人家,连夜为爱当三,都他妈躲人家床底去了,他刚才一上午坐那儿一言不发,看谁都是欠他八亿的死表情,双手抱臂,不时抬手看表,脸色森冷。
直到叶绾色露面,他的脸色才缓和,泛青的面皮有了回春的迹象。
江淤干嘛来了?
保驾护航来了。
种种言行跟前些日子撂的狠话矛了大盾,疯狂抽自己的脸,打得不要不要的。
他俩在一起混了十多个年头,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叶绾色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事,江淤也这样,一言不合就给人喂资源,喂的方式非常粗暴冷酷。
蒋阔就知道,叶绾色不在川城还好,她一回来江淤准完蛋,人燥得慌,从西宁回来,脸上成天就写着五加五,十个大字:“老子要替叶绾色开后门”。
要说他这几年寡素洁身没女人,蒋阔不信,这岁数的男人欲重,生理需求得不到解决会憋出问题,但认栽的,真就只有那一人。
他俩当初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身边朋友只知道大概,一句话总结就是,叶绾色果断地把江淤甩了。
蒋阔得到消息后震惊了许久,挺钦佩那小姑娘,娇娇弱弱的,捅心窝子一捅一个准,野得不行。
江淤分手后也绷着,没再找过叶绾色,反正就是各过各的,两厢不搭理,蒋阔以为俩人没戏了,直到今天这出,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捕猎。
江淤那点儿小心思摆上了台面,纯路人都能看透。结果他见着人偏不会好好说话,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老板,您以后想一个人死在豪宅里是吧。”蒋阔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淤一眼。
江淤闭着眼,脸色苍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滚。”
蒋阔:“行啊,我看咱小叶子挺不待见你的,还想帮你说两句。”
江淤咬牙切齿:“你姓蒋,她姓叶,跟你上下五千年都不是一家,别瞎攀亲戚。”
蒋阔笑了一声:“邪火很高嘛,你跟我急什么。想自己道歉?但您有人家微信吗?”
江淤太阳穴直跳,想要发怒,他早上气得直接把微信卸了,这种单方面就能删好友的玩意儿能不能立马从世界上消失。
蒋阔叹了一声气:“我倒是帮你打听过,徐念云这些年没来找过她,当妈当到她那个地步也是奇葩了,自己过不好,还不想女儿过好。”
江淤没接话,眼前浮现出叶绾色刚才的哭戏画面。
大音希声。大悲到头是沉默。
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升了一个台阶,相比那些流量派,她有很明显的演技优势,明明年纪不大,小小的人儿却有无限能量,一入戏,头发丝都会演,举手投足很成熟,浑然天成的高级感。
不过她变了,收敛锋芒,不骄傲了,再也不是那个日天日地的小太阳。
刚才他故意给她递话,她竟然不敢自信地在人前说一句:我最大的核心优势,是我本人。票房号召力都他妈扯蛋,只要砸钱搞宣发,名不经传的绿豆都能吹成一朵花。
但她就那样浅笑一下,微微欠身,走了。
这试戏机会是她自己得来的,他并没有帮她背后运作。
她以前就有睡前勾画剧本的习惯,用不同颜色的油性笔在纸上写批注或体会,每一页都贴了便利贴,写得密密麻麻的,有时候看到一半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应酬回来,会替她把剧本收好,抱她到床上,然后随手挑一只红色的笔,在她额头上画一只猪,隔天她醒来发现,气冲冲地从浴室回到床上,抓着他就是一顿狠掐,他捏住她的双手躲开,抱着人抵在墙上,身下重重地抵进,没过几分钟,她就乖乖地软下来。
他昨晚在她房间看到《雪夜雾都》的本子,才突然想起这回事来。其实他要么投游戏赛道,手里已有一支成熟的电竞赛队,要么干脆玩一票大的,反正他掌握着普通百姓接触不到的资源,一般不管电影项目,有点儿小打小闹了。
叶绾色先前的几个女演员演完都没急着走,拐着弯替自己说话,不动声色地套近乎,她倒好,直来直去,一点儿为自己争取的意思都没有。光说自己对人物的了解程度就够了?单纯。她这几年简直白活了。
这社会只靠才华不靠人脉资源,还真的拿不到入场券。
但她也会逢场作戏了,她最讨厌的酒桌文化,现在能笑吟吟地应对,还能顺着大佬的话题接两句。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一身傲骨去哪里了?
江淤清了嗓,声音仍沙哑:“你替我给郑柏颂递一句话。”
蒋阔:“嗯?”
江淤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