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了一个暗格。
沈以宁将烛台凑近,暗格中,正是她一直要拿到的那只红木匣子。她为了搞清十年前离阳之变的真相,今天险些把命送在东山上。
信件赫然放在匣子里,信封已然泛黄。只是与沈以宁记忆里相比,信件的数量少了太多。
沈以宁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她却听到旧书房外传来嘈杂之声,隔着窗纸,她隐约能看到火光,像是有不少人。
宋氏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进旧书房。
门外传来沈玉容的声音:“妹妹这么久还没从旧书房出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带人来看看,可别出什么事情。”
沈以宁笑着推开屋门,道:“我刚找到东西,姐姐就来了,真巧。”
沈玉容身后站着一圈仆役。她冷哼一声,斜眼看沈以宁手中的红木匣子,道:“妹妹手上是什么,打开也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见识一下。”
“这有什么好看的?”沈以宁柔声道,“旧书房的东西都是十年前的了。”
“如果我偏要看呢?”沈玉容大声说道。
沈以宁声音依旧柔软,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异常冷硬:“妹妹可要告诉姐姐,这东西轻易看不得。”
沈玉容犹豫了一下。沈以宁的表情太过于镇定。母亲可是跟她说,她这个妹妹三番五次要旧书房钥匙一定有鬼,让她务必盯紧了沈以宁。
“给我。”沈玉容命令道。沈以宁不动,只是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那个表情刺痛了沈玉容,沈玉容蛮横地将红木匣子从沈以宁手上抢了过来。
匣子中是那块徽山墨。
“这是母亲当年用过的。姐姐还要查吗?”沈以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姐姐可是认不出徽山墨,不知如何确认吗?”
沈玉容恼羞成怒。她手指在木匣上敲了一下,木匣发出清脆的“当”声。沈玉容得意起来:“这匣子有暗格,打开。”
“打开。”沈玉容大声说。
沈以宁不慌不忙:“姐姐当真要看?”
沈玉容皱起眉头,她原以为这匣子有暗格是个重大发现。
“打开。”
沈以宁将匣子底层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碧玉镯子。即便此时光线昏暗,也能看出那镯子玉色无瑕,是上好的成色。
“这是什么东西?”沈玉容眼睛一横,“你哪来这么好的东西,莫不是偷来的?”
旁边一个年纪大的管家婆子低着头走上前来,小声对沈玉容说:“二姑娘,这……这镯子是……是当年主君新婚之际送给庄夫人的。”
沈玉容身后的仆役显然也有认出这东西的,都在窃窃私语。
沈以宁慢条斯理地说:“姐姐在自己母亲院里,难道见过这样的东西吗?”她这时却单说宋氏是沈玉容的母亲。
沈玉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招呼身后众人:“我们走。”
沈以宁笑道:“姐姐慢走。”
*
沈以宁回到自己院落里,立刻变了脸色。
幸亏沈玉容不曾起疑。那匣子中间还有一层窄窄的暗格,当时沈玉容带着人围住旧书房时,她便将为数不多剩下的信件转移到了那里。
绘书正在外面准备碳火,一时半会回不来,屋子里只有沈以宁一个人。她吹亮烛火,开始翻看庄夫人留下的信件。
信件都是庄胜从冀州写给庄夫人的,其中并没有记下什么要紧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些冀州的风土人情,有好几处还问了沈以宁的情况。单从那些文字里也可以读出,庄胜与庄夫人兄妹之间关系是很亲近的。
只不过,那些信件的落款都是沈吉昌带着沈以宁去冀州的前一年。之后的信件,恐怕都被庄夫人有意销毁了。
沈以宁将信件又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中间夹了一张空白的纸笺,上面只有庄胜的一个落款,写得龙飞凤舞,占去了很大的地方。
沈以宁将那张纸拎起来,对着光细看。纸上还是只有那两个字,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纸的中间似乎有一些阴影。沈以宁用手指轻轻抚过那个部分,发现有细小的褶皱。
似乎是沾过水之后又干掉的痕迹。
沈以宁略一思索,便将自己的手指湿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在纸面上划过。信纸上立刻显示出了淡淡的墨迹。
沈以宁喃喃道:“原来如此。”
信纸上的内容这时才显露出来:十万军饷未到离阳。燕军正在边境集结,吾会再向朝廷修书求援。物件存放于李韩家中,若吾有意外,以灵均赋取之,务必亲自去,切记。
“未、到、离、阳。”沈以宁将其中四个字一字一顿轻声念了出来。
庄胜没有必要用这么谨慎的方式跟亲妹妹编谎。看来这十年里,她的猜想是对的。舅舅是被冤枉的,被诬陷由庄胜私吞的那十万军饷,在开战之前其实根本没到过离阳。
至于李韩,沈以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