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侯那里复命,其中一个叫什么李韩的,嗓门最大。”
“他们一直分赃不均,以为我已经快断气了,根本没管我。我就在那个时候一直爬啊爬,后来看到一大队停在路边的马车,我就铆足了劲钻进草垛里面去了。”
“所以说啊,反派话不要太多。”穆三郎不屑地总结道。
“听说他们抓到我有一大笔钱,他们个个都想独吞,”穆三郎见两人都没有反应,嬉笑道,“结果我跑了,我看他们回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听说长信侯府的杀手若是没有完成任务,要么死在外头,活着回去的话要活活打断一条腿,真有意思。”
陆淮之斜了穆三郎一眼。他和姐姐在长信侯府时,确实听过这样的传言。
沈以宁听到穆三郎的话,身子轻微地颤抖。他似乎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是谁?”穆三郎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是穆三郎啊。”他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你是燕国人?”
穆三郎看向沈以宁,表情有一丝惊讶,他刚要有所动作,却牵动了自己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我全身上下有哪里写着燕国人吗?”
沈以宁没觉得自己能做预知未来的梦这件事是一个好理由。
“你说话时是燕国口音。你们说话的语调与中原不同。”
沈以宁扬起眉毛,看向陆淮之。她只记得陆淮之说自己是在离阳长大,却不记得他在燕国待过。他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确实。陆淮之知道太多事情,他像是一直站在高处俯瞰这个世界一样。
视角比她那些模模糊糊的梦境清晰太多。
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
更何况,她一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陆淮之。但她问了陆淮之两次,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原来如此,”穆三郎点点头,似乎认可了陆淮之的这个解释,“我确实是燕国人。我是跟着燕国使臣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长信侯府费尽心思,是为了杀你一个使团成员?”陆淮之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是啊,”穆三郎满不在乎地说,“也许他们跟江侍郎有什么过节?或者资源过剩了吧。”江汉云是这次出使大周的燕国使节。此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官,在大燕官场上号称不倒翁,历经三朝,依然位高权重。
“你们不会还有问题要问我吧?”穆三郎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该换我了吧?”
“你们又是什么人?”
“陆淮之。”
“我叫沈以宁。”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陆淮之和沈以宁听到这个问题后,都愣住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沈以宁想到了刚刚回廊间的那一幕。昏暗的光线,飞舞的灰尘,逐渐靠近的鼻尖,还有压抑的喘息声。
她能察觉到,陆淮之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
她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绞动衣摆:“我们……一起救了你的关系。”
打更的声音在医馆外响起。沈以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长舒了一口气:“我……我该回去了。”沈以宁抓起外衣,推门便向外走去。
下一次再见应该就是为燕国使臣设置的宫宴了吧。
起码她现在又知道了一条线索,李韩现在已经成了长信侯府的杀手。
一切等她去了冀州,都会有答案。
陆淮之目送着沈以宁离开。
穆三郎似乎已经猜到陆淮之的意思,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陆淮之,你还有什么要问我吗?”
陆淮之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穆三郎:“当时我端给你的那碗药,你后来喝了吗?”
他清楚地记得,在沈以宁敲门之前,穆三郎一直都只是端着药碗,完全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长信侯府的杀手,他是知道的。他们绝对不可能犯因为分赃不均而使目标逃脱的情况。
穆三郎也绝对不像他的外表一样无害。
穆三郎却并没有慌乱,他毫不避讳地直视陆淮之的眼睛,笑道:“喝了。我用银针验了毒,验完就喝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还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穆三郎眨了眨眼睛:“你又忘了?我是穆三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