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了二十几分钟，才收到常鸿飞的回复。

他说可以，只是这两天忙，要过几天才可以去。

孙慧不管他话里真假，只答没问题，两人敲定了三天之后的周五。

周四晚上，常鸿飞发微信给孙慧，问她都看中了哪款车。

孙慧分享了几个社交软件的链接。

过了几分钟，常鸿飞回复：都是花架子。

孙慧要气炸。

谁让她预算有限，只能负担十万出头的代步小车。

孙慧忍住没怼他，礼貌答复：等明天看了再说，如果有推荐的，也可以带我去看看。

时间约定在9点出发，团村离宜市50分钟车程，开车到市区，逛几家店，时间刚好。

孙慧出大门，看常鸿飞的黑色奔驰已停在门口，毕竟有求于人，她很热情地打招呼。

常鸿飞从半开的车窗看到她，表情略有些惊讶。

这个微表情一闪而过，还是被孙慧捕捉到了。

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仔细检查一下妆面。

今天因为要看车，自己又实在是个外行，怕有窘迫的场面出现，她画了个稍显精致的妆容来增加气势。

“我右边眉毛有点高，你看出来了？”

常鸿飞不懂她为什么这样问，“没有，怎么？”

孙慧放下心，“你刚看我的表情很奇怪。”

常鸿飞嘴角一扯，“你这个样子不常见。”

“我在村里呆着，每天还要给我妈喂鸡，顶着个大浓妆才奇怪呢。”

常鸿飞没说话，在前面宽阔处掉头，缓缓驶出小巷。

孙慧还是第一次坐常鸿飞这辆车，车子内外看起来都很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常鸿飞在高中的时候就已学会开车，刚学会的时候，瘾头很大，没满18岁，不能上路，放假的时候总是找借口带着她和孙泽四处转，去赶集，赶夜市，吃烧烤，找同学。

常鸿茂虽然很心疼自己那辆雪佛兰，也一直没拦着。

他读书不好，上了个三本，毕业在外面正儿八经上了半年班，觉得没意思，就回来继承家业了。

常明昆很高兴他能回来，既为了稳住他，又为了安抚他，当即给了辆帕萨特，那辆车孙慧还坐过好几次。

这辆车应该更贵，皮质座椅坐起来舒适柔软，车窗关闭，密封性完好，几乎隔绝了车外噪音。

孙慧有些后悔，不知道习惯了这种豪车，自己想要的那种代步车还入不入得眼。

常鸿飞车子开得很稳，车子性能好，密闭空间显得格外安静，孙慧没想到合适的话题，隐隐感到了一丝尴尬。

在人多的时候，或者开阔的空间，她很能和他插科打诨聊两句。

但骤然在这样一个狭小空间独处，又这样的安静，总容易让人产生无端的遐想，她一时不敢开口，怕声音暴露了心事。

常鸿飞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浅灰色休闲西装，手臂很轻松地放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

孙慧看着前方，余光能瞥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孙慧扭头，看到国道边依次而过的一排排门面房，似乎刚才两辆三轮车撞到一起了，两个老头在吵架。

“怎么想到买车了？”常鸿飞忽然问。

“天太冷了，串门子不方便，”孙慧淡淡道，“骑电车要把我耳朵冻掉了。”

常鸿飞语气随意，“你有那么多门子要串？”

“开玩笑，我好歹是这里土生土长，一两个朋友还是有的。”孙慧口齿伶俐，“怎么，只允许常老板每天走街串巷不着家，我串个门子都不行了？”

常鸿飞轻笑：“行，你车要是暂时挑不好，可以先借我的开。”

“你车太豪，我驾驭不了。”

“我可以找辆小的给你开。”

“我马上要有自己的车了，干嘛借你的。”

孙慧话说出口，才觉出语气有点冲，马上缓和，“不都说车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吗，哪好随随便便借人家的。”

“有人老婆多，不介意借出去。”他眉眼带笑，玩笑的语气。

大概平时和朋友这样讲话多了，没觉出有什么问题，孙慧没有搭腔。

这个话题结束，车内又是一阵安静。

孙慧最怕这种氛围，想到还有40分钟的车程，主动提出：“听点什么东西吧，怪无聊的。”

常鸿飞打开一个当地的交通广播台，一直在谈论情感问题，孙慧觉得他俩这个关系不适合听这个，又问：“我手机里有郭德纲的相声，你要听吗？”

常鸿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没意见。

孙慧连上蓝牙，打开了手机软件上的德云社专场，车内气氛终于欢快起来。

*

常鸿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