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萧澈
云岫带着一肚子的疑团回到营地,姜循礼在她看来更加的高深莫测。好在不知道为何,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邓裘已除,危机暂时化解了。
姜循礼将秦昶带到自己营帐中。
他眼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将人心底的秘密看穿:“你想我怎么帮你?”
秦昶沉思片刻:“你能帮我见到魏帝吗?”
“我可以帮你接近魏帝。”姜循礼语气平淡,但他话锋一转,让秦昶如坠深渊,“但我提醒你一句,阮蘅在上个月已经病死了。”
阮蘅是暗卫营的首领。秦昶的上线尽断,唯一可能认识他的就是二十三年前送他去梁地的阮首领。
秦昶大脑一片混沌,他努力回想着是否有一些任务,能够证明他就是派去梁王身边的暗卫之一。
他想起庆元元年,魏帝刚刚登基,梁王派人进贡了一只青铜香炉。那鼎腹有中空夹层,内藏鸩毒,若是长时间以高温熏制,毒素散入空气,可在无形中取人性命。他急传密信给魏帝。据说魏帝将那香炉赏赐给了一个极受宠爱的宫妃,不久后那宫妃香消玉殒。
这件事只有他与魏帝知道,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一念至此,秦昶心中安定了许多,他镇定道:“只要你能帮我见到魏帝就行了。”
姜循礼懒洋洋地坐在秦昶的对面,眼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化五彩纷呈,又逐渐趋于平静。也不急着催他,轻提茶杯呷了一口茶水。
前世,秦昶也试图在围猎之时接近魏帝,当时阮蘅已死,再无人识得他,又正巧碰上了花一卓坠崖身亡,他嫌疑重大,百口莫辩之下,直接被打入了地牢。而后秦昶以香炉秘密取得魏帝信任,重回暗卫营。秦昶本以为凭借多年潜伏,功劳苦劳俱重,可以得到魏帝青睐,不想只是得了个闲散职位,郁郁不得志。
姜循礼看见他眼中升腾起一抹明亮的神采,于心不忍。罢了,就让他去吧,等他碰了壁,自然会被历史的滚滚车轮送到他的麾下。
神机营的副将在赛马时摔死了。
秋狝出了这儿大的乱子,魏帝大怒,急召景王来坞首山。
魏帝有两个弟弟,一个是刚刚被镇压的胞弟梁王,还有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幼弟,景王萧澈。萧澈这个王爷做得快活得很,吟诗作画,舞剑弹琴,无一不精通,唯一不感兴趣的便是朝堂之事。魏帝此番召他来,是因为萧澈擅长相马,魏帝想让他查看一番那黄骠马发狂的原因。
那黄骠马脖颈间斜插了一柄佩剑,剑身完全没入,只留半个剑柄在外面,可见插剑之人用力之大。萧澈上前绕着黄骠马转了两圈,无奈笑道:“臣弟对相马略知一二,可那也是对活着的马。这匹马高大雄健,是黄骠马中难得的精品,除此以外,臣弟也看不出什么蹊跷。皇兄不如从那副将的尸体着手查一查?”
魏帝摆了摆手:“御医来瞧过了,是摔死的,北峰山势陡峭,估计只是个意外罢了。”
邓裘死了,秋狝还是要继续。后三日是自由围猎。
神机营少了一员悍将,原本宣威将军想随便挑选个士兵顶替一下,那边景王却毛遂自荐了。景王是出了名的神射手,他愿意降尊纡贵替神机营上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景王换好神机营的灰褐色牛皮队服,打马走到宣威将军帐前。景王平日里自在惯了,官服官帽都不愿意穿戴,总是一身宽袖广身的白布袍,是个皎如玉树的神仙人物。此刻他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引得在场的贵女们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景王真是好模样!”宣威将军也忍不住称赞。
萧澈勾了勾嘴角,眼眸泛着兴味,看向了站在宣威将军身后的云岫:“这是将军刚刚认回来的女儿?”
宣威将军微微颔首:“正是。”
“待本王去猎个白狐的氅子,给小姑娘当作见面礼。”萧澈弯唇一笑,恣意随性,他扬鞭打马,一人一骑冲进了深林之中。
四队人马的身影隐没进了深林,没有参加围猎的人留在营地中,观赏乐舞杂技表演。连秋狝之时也得随军带着舞姬,由此可见,魏帝对歌舞的兴趣不仅长远,而且深厚。
云岫陪着梁夫人,看得百无聊赖、哈欠连连。
正当她想找个托词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神机营服饰的士兵跑了过来。
“吴隼?不是要你跟着景王的吗?”之前出了邓裘的事情,宣威将军心有余悸,特地派了个身手不错的士兵随身保护景王的安全。
“回将军的话,是景王活捉了一直小白狐,请小姐前去观赏。”
云岫听了,连忙答应。
身后留下宣威将军和夫人面面相觑。
梁夫人低声说道:“景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循礼那孩子...”
吴隼给云岫牵来了一匹矮脚小马,他将云岫扶上马鞍坐好,自己走到前面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稳稳当当有条不紊地缓步向林子走去。云岫的小马喷了个响鼻,温温顺顺地跟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