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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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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谭芜是谭太医的孙女,还真不知她做过宫中医女。但都是熟悉后宅手段的人,她如何听不出林大奶奶是在明捧暗贬,两人之间似有旧怨。

何况四娘此时还未想通,难保说出什么胡话,根本不能见人。

她正要婉言拒绝,李二夫人却插了一句:“是啊嫂子,四娘早上还好好的,我去给老太太请安也见到了。怎么忽然就病了呢?马上就要出嫁,还是让谭娘子瞧瞧,不要让亲家觉得,我们家姑娘都是病秧子。”

被自家人背刺,李大夫人心中恼怒,却还不好表现出来。另有几个来赴宴的贵女出声表示,该让李四娘早早治病才是。

“我替四娘谢过各位的关心了,府里的刘大夫,已经为四娘诊治过,不过是普通的风寒,睡一觉也就好了。”

林大奶奶捕捉住她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起了疑虑,语气中有些咄咄逼人:“您这话我可不赞同,风寒最是要人命,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让谭娘子再看看为好,我作为嫂嫂,也当去关心一下未过门的妯娌。”

谭芜看出了这事不太对劲,她也不想被卷进李家的后宅纷争,出声婉拒道:“自回了潭州,我的医术已有些荒废,还是不要耽误了病人才是。”

林大奶奶打断道:“谭娘子何必推三阻四,你跟着谭太医,应当大有进步才是,难道谭太医是浪得虚名吗?亲家母,你话里话外不愿我去见四娘,莫非……四娘有什么不好?”

她没将李家这个亲家放在心上,说话毫不客气。

宴上更多人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若是再阻止,恐怕会生出不好的猜测,李大夫人给漱玉使了个眼神,微笑道:“做嫂子的关怀妯娌,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不愿你去看她?只是怕过了病气给你,既然如此,谭娘子,也请你能去看一看。”

她们这样一说,谭芜也不好拒绝,冷冷地道:“林大奶奶如此关切四娘子,我也不好让你这份好意落空。”

林大奶奶听出她暗指自己不盼着四娘好,对她厌恶更甚,想起谭家再无人身在朝中,自己娘家夫家却都富贵盈门,心中微微平衡一些。

李大夫人看向沈峤,对她一笑:“沈娘子一并来吧,你也懂医术,与四娘亦是相识。”

丹桂院里。

漱玉早已前来查看,见李臻已哭得睡了过去,将她脸上泪痕那手帕擦掉。

一行人进来,见院中静谧无声,李大夫人微微松了口气。

在众人注视下,谭芜搭上李四娘的手腕,细听片刻,面不改色道:“确是风寒,许是夜间着凉,休息几日便无碍了。”

她自然诊得出李臻一点没病,可李大夫人在此处就像宫中的皇帝,想让谁有病,谁就得有病。

李大夫人听她这样说,露出些笑意来:“许是昨日试婚服着了凉。也请沈娘子诊一诊,我倒忘了说,这孩子遇到蛇时,就与沈娘子在一块,她是不是还有些吓到?”

沈峤摸摸她的额头,又搭脉凝神,点头道:“是受了惊吓,可以令厨房做碗安神汤服下。”

听两人都说无碍,林大奶奶有些失望,她倒是盼着李臻重病,谭芜又恰好不会治,好能趁机羞辱她一番。

原来还真是风寒。

正要离开,李臻悠悠转醒,林大奶奶见了,停下脚步,笑里藏刀道:“我们林家刚来接亲,四娘子就病倒了,叫外人得知,还以为你是不愿嫁给我家十八郎。”

李臻一阵心动,若是此时道出自己不愿,让林家厌弃,岂不是可以顺势退婚,嫁给表哥?

可想起表哥在母亲面前的表现,她又犹豫了,表哥待她的心真如他口中所说那般真切吗?

她想开口,却发觉哭得太多,喉咙剧痛,一时难以发声。

林大奶奶见状,颇觉无趣,想起十八郎娶这女子的真相,又想起上一个惨死的妯娌,心中涌上一阵恶寒,看向李臻的眼神也有了许些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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