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暴露

有对“剥削阶级”，而不是从属于他们的“狗腿”的恶，有了一点点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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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成为剥削阶级的附庸，是普通百姓所向往的上升渠道。而参军报国可不是。所以，普通百姓会对‘剥削阶级的附庸’有共情。

同样的道理，我，你们，我们所有人都走的是‘军人’的晋升路线。所以我们跟‘剥削阶级的附庸’没有共情。他们死就死了，别死我们的人就好——

所以将心比心，你们也该知道。在占我们的群众基础70%以上的人，想法和我们相通而又完全相反：你们军人牺牲就牺牲了，可别害‘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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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看艾伦的表情，而艾伦早已经被欧若拉说教过，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次没有咬牙切齿。他只低着头，不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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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是这些最愚钝，最势利，最市侩，最唯利是图，最令我们讨厌的普通人，构建起了我们的整个社会。脱离了他们，难道要我们自己种地，自己织衣，自己造纸，自己养殖骡马牛羊鸡鸭？我们用自己很少的‘劳动时间’，强买强卖了他们生命中的几乎全部‘劳动时间’。所以，尊重并顺从他们的感受，既是出于‘道义’上对‘公正’的追求；也同样是出于现实利益的考量——我们是没时间自己种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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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艾伦先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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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倒也间接听艾伦转述过欧若拉的话。他对此一直有疑惑，看到欧若拉表情是在鼓励他提问，而不是“懂了没有”，他咽了口水，紧张的说道：

“但是，取悦他们的话，那我们这些不愚钝，不势力，不市侩，不唯利是图的人的生存空间，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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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若拉倒不是不能立刻给阿明答案。但说来并不轻松。她斜着眼看车后的景色，又去看同样带着疑惑的艾伦。也不顾及阿明就在一旁了，她抱住艾伦，然后才能开口：

“在几百年后的未来，我们的社会物质极大极丰富。那时候不再需要合不来的人一起协作，才能生产生活所必须的物资。到那个时代，人们可以因为共同的理想，或者爱好，或者价值观，而形成不同的社群（community）。别人在别人的圈子里耍坏，我们在我们的圈子里生活，互不干扰，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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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下和不远的将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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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的问题还有点尖锐。欧若拉也不想去想起这回事，她闭上眼睛，下巴抵紧艾伦的肩膀，一会儿才松开：

“那就，可能，仍然会，有一些辛苦。‘我们’毕竟是少数，‘我们’没资格，也不可能都成为统治阶级。卑鄙始终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卑鄙者’因为利益对的上，就能联合起来，为利益而战，排挤‘我们’。

而我们‘理想主义者’，却往往不能容许对理想的一丁点玷污，不容许对现实的一丁点妥协。所以‘我们自己’内部，反而会持续性的党同伐异，有时，甚至会去联合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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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因为艾伦的缘故，欧若拉一直不太在状态，沉浸了几次，也没能进入她早已能熟练扮演的【完全伪装态】。说话断断续续，但倒也留下了充分的时间，让艾伦和阿明去理解她的话，

“在我已知的历史里，还不存在一个政权，能为‘我们’理想主义者塑造理想国。实际上，抱着建立理想国信念的人，往往还会营造‘理想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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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之前欧若拉的设定可能有人已经忘了，重提一下

三种状态：“完全为状态”，“常态”，“完全松懈”

完全伪装态：应敌或处于戒备状态时的状态，完全冷静。没有时间限制，但会给精神带来疲惫。所以虽然可以长期保持，但一旦有机会，哪怕几分钟，欧若拉也会松懈；

常态：没有感到危险时的欧若拉的一般状态。会嬉笑怒骂插科打诨，但不会出现剧烈情感波动；

破防/完全松懈：甚至连“常态”，都不是欧若拉本来的性格，而只是后天习得的“完全戒备状态的预备状态”。在感到安全或者生理/心理的极端疲惫时，欧若拉会完全放松自己。此时和常人无异，有血有肉、爱憎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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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沉寂，阿明又问道：

“欧若拉，你觉得我们也只是在重复历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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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欧若拉可就不困了。乐观的笑容回到了她的嘴角，她拽着阿明艾伦一起，猛拍他们的肩膀，然后右手握掌指在胸口答道：

“取决于你如何定义‘重复’一词。我们确实不可能在有生之年，拿鞭子驱赶着我们的人民跑步进入下一个生产力阶段。但，我也不认为我们会原地踏步。因为和外面那些人的悲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