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前
中,在我和别人提起他时,在凌冽的冬雪飘落霎那,在每次黎明降临之前……
少女怀春时代,朋友们常常讨论着盛夏、讨论着少年、讨论着爱恋,而每到此刻我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未知时空里的长庚;
朋友们也常会打趣的问我喜欢怎样的男孩子,我总是会形容他的样子,但她们说我爱的好假呀,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可我固执的认为他就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所以我亲手制做了那个瓷娃娃,凝着我浓郁的思念,使我的爱变得更加具象,使瓷娃娃代替他陪着我。
每当夜深人静,看着那个小小的瓷娃娃,我总是会忍不住想
「长庚啊,长庚,如果你有幸窥见我的爱意,你会不会也感到温暖呢」
「长庚啊,长庚,如果你见到现在的我,你在另一个世界也会爱我吗」
「长庚啊,长庚,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存在,你也会觉得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长庚啊,长庚,如果我好好活、努力活,能不能有一瞬平行交际的奇迹呢」
我常常认为我们是一类人,书里的他是并不受宠的庶子,在那个嫡庶尊卑分明的时代,受尽欺侮与冷遇,书外的我受够父母重男轻女的偏心,他们的眼里永远只有弟弟,包括29岁这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以死相逼千方百计的让我结婚,也只不过是弟弟想买车而已。
但我们又不是一类人,他历经千帆,少年之心赤忱不改,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扶正道,创家业,爱恨洒脱,最后执剑天涯。
而我更像是一个失败的追随者,破茧失败的残蝶,死于命运的嘲弄之中。
长庚确实是我的长庚星,他让我好似看到了黎明,所以我努力的跑,努力的跑,越过了血染腕间的那天,逃出了父母操纵一切的大山,逃到远远的地方工作生活,可到头来却发现山后是更高的山,职业歧视、性别歧视,道德绑架,亲情pua……终究我还是成为流水线上的大多数——紧张的高考、匆忙的工作、麻木的结婚、争吵的家庭……
那天,若不是瓷娃娃意外掉落,我或许就死在那一夜了吧,也或许选择忍气吞声的妥协和大多数人一样麻木地过完这一生。
谁知道呢。
回忆拉回,思绪飘散,我又想到那个夜晚,想来我的瓷娃娃一直被我安置的很好,放在橱窗架的里面,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所以那天我看到的那个身影到底是幻觉还是……
可怖的回忆夹杂重重疑点,让我感觉脑袋发沉,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拜托了长庚,假若爱有天意的话,你能不能回应我一下,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握着这些碎片,我再也伪装不了坚强了,蜷缩在地上,失声痛哭。
“淼儿,对不起”
好像有人唤我?
我皮肤瞬间紧绷,下意识抬起眼,这里除了我还有谁?但因为刚刚哭的太凶了,现在感觉四肢无力,虚脱的站不起来,脑袋涨涨的,像是要爆炸一样,泪水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
猛然间我却撞进了一个怀抱,温柔有力,好似捧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
“淼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股熟悉的好闻的清冽松柏香窜进我的鼻尖,缓缓抚慰着我每一寸细胞,我的内心疑云密布,想要挣脱,身体却异常贪恋这怀抱的温暖。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是长庚!他一定是长庚!”
我的书中人,他好像真的降临到了我的世界……
我的大脑异常兴奋,试探性地小声询问,声音却异常笃定
“长庚?”
“是我,我在”
他温润的声音如清冽的泉水,带着肯定的回答,浸润我心脏的每一寸。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管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嚎啕大哭,眼泪决堤,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压抑和委屈一并宣泄而出。
在这个玄幻的怀抱里,我不知哭了多久,也并不想停下来去求证什么。
“求求吧,上天,就当是真的,就当是存在的”
我就这么想着,在心底里求着,在哭泣里入眠……
好像从很小的时侯开始,哭泣对于我也像是一件奢侈品,父亲总会说“哭哭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真是晦气,坏了家里运气”
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想哭了,摔破了脸我没哭,书本撕烂我没哭,被父母殴打我没哭……旁人再未见过我的眼泪,哦对了,除了夜晚的枕头、卫生间的角落、咸咸的米饭、凄凄的雨水……它们还都不幸见过一些我消掉音的眼泪。
难得今日,我好像拿回了一些本就属于我的哭泣的权力。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拜托了,就这一次,留在我的泪水里、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