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出了门,魏蕴撑着伞走过两条街道,路灯将她修长的身影拉的狭长,大雨滴答落在伞面上,随着她步履间迈动,滑落到巷子里的水洼中,泛起丝丝涟漪,那脚下的倒影便随之晃动,幻化成无数个漆黑的影子,像极了在世间飘荡的游魂。
魏蕴在无人的角落打开了那台老年手机,拨通手机里仅存的号码。
深夜时分,在手机铃声一遍遍回响过后,对方终于接听了电话。
不等魏蕴开口,对方直接质问道,“是你吧,你终于还是打来电话了”。
他们都在期盼一个结果,不惜耗尽生命来见证,但他们从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魏蕴沉默半晌,用不同于自己平时的声音开口道,“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对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先前躲着不见,现在又决定给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东西还想要的话,明天就去华南街140号,那里有你要的东西”。
不等对方回复,魏蕴挂断电话。
魏蕴做完这些事情,心里没有觉得有多高兴,本就是既定的计划,临了了才觉得有些许不痛快来,不知何时生出来菩萨心肠,倒是如了穆沉的愿,她活得像个人了。
魏蕴漫无目的的坐上一辆公交车,又在路途中随处一个站点下了车,轨迹之中全无章法。
夜已深,魏蕴挑了个家偏僻的旅馆打算过夜,隔壁正在酣战,交杂着男女粗重的喘息,如同荒野的动物,野蛮而粗暴,这样的地方她习以为常,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身处于脏乱的黑夜才是她正常的人生轨迹。
可人生出现了意外,她见识了生命的灿烂,又怎能再甘心屈于那阴森的角落呢。
为此她甚至打算付出全部的,偏偏那些人毁了她的希望。
夜里闹腾的晚,顾悠悠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开始哼哼唧唧的耍脾气,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含着水光,小脸上挂着一抹红晕,不似晚上那般活泼,人有些怏怏的。
顾意茗好不容易挨到周末想睡个懒觉,没有注意到顾悠悠的不同寻常,只如往常一般拍打两下哄着顾悠悠继续睡觉。
然而顾悠悠并不买账,顾意茗的安抚没有作用,在顾悠悠的哭闹中顾意茗无可奈何的睁开了双眼。
好不容易将人哄的再度睡了过去,顾意茗却是没了睡意。
顾意茗先给顾悠悠量了个体温,确认没事,认命的爬起来去给顾悠悠做早餐。
顾悠悠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顾意茗叫醒顾悠悠费了不少劲,好不容易哄着她吃完早餐,正打算给她再量个体温,门外刘遥已经到了。
顾悠悠听到动静,来了精神忙跑去开门,一见刘遥,便抱着她的腿委屈的喊着,“干妈”。
眼泪说来就来,倔强的抹了一把眼角,小模样很是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刘遥把人抱怀里,心疼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妈妈又欺负你了,快和干妈说,干妈给你出气”。
顾悠悠搂着刘遥的脖子抽噎,就是不说话。
顾意茗见状,忙拿着电子体温枪给顾悠悠试了试,温度显示正常,她上手又试了试。
刘遥忙问她,“悠悠怎么了”。
顾意茗说不好,小孩子生病的前兆,大多是从哭闹开始,眼下温度算是正常的,但顾意茗并没有放下心来,小孩子生病防不甚防,现在又正是忙碌的时候,再不能雪上加霜。
顾意茗和刘遥商量道,“要不今天不出去了,观察一下看好不好,改天再去吧”。
一听不出门,顾悠悠先不依了,她撒泼似的直喊不要,眼泪止不住的流。
哭闹起来的顾悠悠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刘遥哄不住,顾意茗接回怀里,拍打着后背细声安抚着,平时好哄的人今天却是变了个大样,顾意茗无法只能答应。
顾意茗让刘遥去收拾好出门的东西,备上退烧贴、体温枪,以防不时之需。
目的达到顾悠悠便不再闹腾,或许是悲伤过度,顾悠悠很是粘顾意茗,一路上赖在顾意茗怀里不说话。
刘遥也觉出不对劲来,劝说的话到嘴边却张不了口,她心里藏着事,有几分自己也道不明的愧疚,最终理智战胜愧疚,想要说的话埋藏在了心底。
很快三人到达目的地,刘遥心不在焉的去买票,顾意茗抱着不肯撒手的顾悠悠去挑选游玩项目。
快中午的点游乐园的人并不多,转了一圈后顾悠悠执着的选择了旋转木马的项目。
“妈妈,我要玩木马”。
顾意茗见她高兴,不由得松了口气,“好”。
几个项目玩下来顾悠悠的精神气好了不少,顾意茗陪着又玩了个把小时,脸色却不如早上出门那会好了。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过了午饭的点,本来按计划是在家里吃了中饭去游乐场,晚上再看一场小朋友的比赛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