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
徐福怕再拉扯下去,徐壮壮真会下手杀了她。她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只要认定的事,绝对一条路走到黑,不会退让半分。徐壮壮摆明了是要救黄小蝶,眉眼间的决绝不是装出来的,何况喉间愈发明显的力道,她真是觉得徐壮壮脑子抽了!
“好好好,我马上喊医师!”徐福试探性触向徐壮壮的手腕,挤出一张笑脸,“好女儿,先松手。”
徐壮壮甩开徐福,随即去查看躺在地上的黄小蝶。徐福系上里衣,悄咪咪瞪了徐壮壮和黄小蝶一眼,趿拉鞋子冲出门。
守夜的下人见到徐福,委身道:“掌事。”
徐福憋了一肚子气,扬手给了下人一巴掌,忿忿道:“把医师喊过来!”
下人莫名其妙挨了一掌,又不敢顶撞徐福,连滚带爬地往医师住处跑。
徐福没有心思去看房间里惺惺相惜的父女俩,暗道晦气。也因她的喊声,徐府各个房间一个接一个亮起,众人睡眼朦胧地看向彼此,都问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实情。医师半梦半醒间被下人弄起来,着急忙慌地背上药箱奔向黄小蝶的居所,新纳进徐府的八良人林铃拦住医师,问道:“哎,你这是要去给谁看病?”
医师匆忙行礼,答道:“掌事吩咐属下去给大良人看病。”
说完,医师又开始小跑。
“奇了怪了。”住在林铃对门的六良人廖秋注视医师的背影,“能让掌事找医师,这待遇我在府上可从未见到过。”
林铃顿时慌了神,黄小蝶是徐福的正室,他本以为黄小蝶上了年纪,早该失宠,听见廖秋的话隐隐不安:他才刚进府不久,不会以后都要独守空房了吧?
“弟弟莫急。”廖秋凑到林铃面前,轻笑道:“掌事这个人阴晴不定,况且大良人生出的那个怪胎整日和掌事作对,掌事能和他对付?”
“道理确实这样,可是,掌事她这人……”林铃一时间恰当的形容词描述徐福,她总不能明说徐福脑子有病,转而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也不知怎的,非要整日去贴着大良人。”
“就是啊。”廖秋附和道,“也不抽空看看别的兄弟。”
自打林铃进门,除了洞房那晚,徐福就没迈过他的门槛半步,反而一个月有二十日是在黄小蝶那度过。他私下和娘家吐槽过徐福,娘家回信很是敷衍,让他管好自己,少讲究徐家,两家还有一笔生意没成,别因为他坏了事。
林铃清楚自己是为了自己家的布坊嫁给徐福,可哪个妙龄少年经得起徐福这般冷落?徐福年近四十,可头上没有一丝白发,不知是吃了什么补药。他也在想,黄小蝶到底有什么好的?徐福又为何要揪着黄小蝶不放?
廖秋窥见林铃掩不住的失落,眸中闪过诡意。他贴近林铃的耳朵,轻声道:“弟弟可否想在徐家有一席之地?”
林铃犹豫许久,点了点头。
廖秋唇角扬起,对着林铃说了些悄悄话,只见林铃放大双眼,难以置信道:“哥哥,这不行!”
“有何不可?”廖秋满不在乎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弟弟没听过这句?”
林铃刚满十六,过去一直被圈养在家里,哪里有接触外人的机会。廖秋的话给了他一句重创,也让他见识到外边的世界多险恶,将徐家囊为己有什么的……他能做到吗?
“你好好想一想。”廖秋往自己的居所走,门合上前,廖秋幽幽传出一句,“我等着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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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蝶经历过一场横跨生死的性.事,他木讷地躺在床上,身体仍裹着桌布。
医师在府上闲散惯了,当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黄小蝶身上的淤青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医师心想黄小蝶是倒了八百辈子霉才嫁进徐家,碰上徐福这么个破烂货,幸好徐壮壮孝顺,不然黄小蝶今晚就容易没命!
“大良人,忍着些。”
黄小蝶一声不答,医师见状,伸手覆上黄小蝶的小腿骨折处,摆弄几下,黄小蝶的腿便恢复原位。整个过程,黄小蝶一动不动,甚至表情也没变过。
徐壮壮怕黄小蝶落了别的隐疾,对医师道:“医师,麻烦你看看我阿娘有没有别的问题。”
医师扒开黄小蝶的眼皮,又给黄小蝶搭了脉,眉头一蹙。徐壮壮心里咯噔一下,医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徐壮壮,道:“这药治跌打损伤特别神,每日三次,过几天大良人就能走路了。只是……”
“只是什么?”徐壮壮急道。
“只是,这皮外伤都是小事,大良人的脉象极其不稳,气血亏空,五脏六腑都有点毛病,尤其是肾,虚得厉害。”医师叹出口气,“而且大良人……之前流过几个孩子,已经不能再折腾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徐壮壮一瞬间愣在原地。
徐壮壮是黄小蝶的头胎,打那之后,黄小蝶再没生过任何一个孩子,他也从未提起过怀孕的事。流产,是黄小蝶自己不想要,还是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