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她会提出一些刁钻的要求的，克拉克。”

这是蝙蝠侠在超人决定来之前对超人说的话：“她会给你挖很多陷阱。你……要小心识别。”

超人之前还觉得蝙蝠侠这样说有些小题大做，但当他亲耳听到塔利亚说的话后，他发觉，蝙蝠侠打的预防针，还是轻了。

正义联盟。

正义的界限。

这哪里是挖陷阱，这完全就是一个惊天大坑。

仿佛是看出了超人的紧张，塔利亚很快乐地哼笑了一声。她很满足于超人展现出来的窘迫，仿佛难为到了正义联盟的战斗力天花板，她就拥有了凌驾于这个世界的权力。

超人想，他演技很糟，怕是没办法骗到蝙蝠侠口中的大骗子。

但他依旧有破局的方法。

“正义联盟本身就不会介入这场战争。”

超人抿了抿嘴唇：“我相信你很清楚，现在的正义联盟不可能随便成为改变地区局势的武器——我们需要小山一样高的授权才能行动。”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面对染红半边天的轰炸和帕拉斯坦的悲鸣默不作声的原因？”

塔利亚问。

超人噎了一下。

“如果是天灾，我会出现的。正义联盟也会。”超人说。

“库拉克和阿富汗出现情况时，你们却飞到了那里的上空。”塔利亚说：“人们看到了超人的披风和蝙蝠侠的飞机。”

超人：“我们是为了帮助美军撤离那里。”

塔利亚：“当美军把·玩着武器大笑着挑选平民射·击时，你们却消失了。”

超人默了一默。

“你想在道德上指摘我们吗？”他问：“我不能否认的是，我对正义与和平的贯彻的确不能触及到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从结果上看，这也是一种双重标准。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我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是啊，”塔利亚眨了眨眼睛：“你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就在同时，房间暗了下来，只有角落中的蜡烛闪动着辉光。一个投影仪投出了一段画面，倒映在了大殿的墙壁上。

“爸爸，我们会活着吗？”

一个小男孩带着一脸的伤，说话时，他的耳朵还在渗着血，用微弱的阿拉伯语问着问题：“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抱着小男孩的男人不停地擦拭着儿子的脸。他语气里有压制不住的哀伤：“我们有正义联盟，他们会来主持正义的，他们会的。”

“超人！”小男孩突然拔起声音，咯咯直笑：“我想摸摸他的披风！”

他的笑声越来越轻，到最后，歪在了他父亲的怀里。直到他父亲将他放平在裹尸袋里时，小男孩身上的衣物才能被看清楚。

那是一件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袖体恤，隐隐约约的，上面印着超人举起手臂，飞在空中的模样。

“这孩子和达米安实际的年纪差不多大，比你儿子小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塔利亚瞥了一眼超人不辨喜怒的脸：“你去取走记者的遗体时，要去他的群体墓地前看一眼吗？”

超人没有回答。

过了几息，他转身飞走了。

“首领。”

将超人引来的少女浮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准备的视频还有十几个。”

“这是最惨的吗，瑟拉（Cara）？”塔利亚问。

“不，最惨的是那个拿着两袋子孩童尸骸的父亲。”瑟拉说：“我甚至跑去帕拉斯坦取出了那两袋孩子。必要的时候，我想拿出来扔在超人身上。”

“你……”塔利亚闭上了眼睛：“……你不是从我身上学的吧。”

“只是以防万一，我担心实物震撼不及视频，无法唤起超人的良心。”

瑟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看起来，他还有一些。”

塔利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你从帕拉斯坦取来的再送回去吧，让他们和家人团聚在一切。下次，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这场战争的源头不是超人，对他，用不上这样的拷问。”

但超人，显然没有感受到伊什塔尔的仁慈。

他回到了雅色拉的首都后沉默地完成了工作，并在收到报社的指令后回到了大都会。他理所当然地挨了一顿骂，并且被停职在家，以作为报社对他引起的舆论风波的动作。

虽然用处不大，但拂了超人类官方代言人的面子，已经是巨大的诚意了。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露易丝。”

克拉克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忽然问：“我知道，当时她那样问我，就是想……从道义上击垮我。但……我也的确被击垮了，虽然不是当面，但……却是在我离开后。”

“很显然，她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