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
一人白衣长衫,气韵华贵;一人身着官服,立于白衣男子的右后侧。
凌纾秀眉轻压,旋身之际,露出一记破绽,引得那黑衣男子朝她右胁下攻。
趁着那人出掌,她右手一扬,暗器破空而出,嗖地一声朝着站在廊下的白衣男子飞去。
与她缠斗的黑衣男子大惊,连忙收住掌势,飞身回跃,接住暗器。
他再回头一看,已没了凌纾的踪影。
黑衣男子大怒,“哪里来的女刺客!差点伤了殿下!”
苏叙指尖捻起他手中的暗器,居然是一枚女子佩戴的红玉耳坠儿。
他长眉微动,泠泠眸色中光影明灭,“或许,不是个刺客……楚随,今日皇后娘娘是不是在宫中设宴?”
“是!在瑾苑!”
…………
回到宴席时,已过午时。
“不过是出恭,怎么去了这么久?”凌夫人不悦道。
一路急行归来,凌纾坐定,胸前兀自起伏,心神恍惚之际脱口问道,“娘!你会作梦吗?”
凌夫人蹙着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凌纾心知,这种匪夷所思之事若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绝不会相信!
她刚刚去到永阳门,距离永阳门十步之遥处,全身的气道就像被制住一般,心口剧烈震痛,几欲在宫门前晕厥。
她的确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困囿于宫中。
记忆中,庆禧宫大宫女华林即将奉颜贵妃之命到来。
若不寻机改变,如何避过夕照湖的祸端!
她双眸微动,玉润的小指轻轻一推,案上的杯盏落地,碎裂成几片。
她低头俯拾,暗暗地将碎片紧捏在手心中。
“嘶……”
凌纾倒吸一口气!
鲜血淋漓,一滴滴地往下流,寸长的伤口极深,几乎见骨。
“啊!你的手!”邻近位子的姑娘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惊吓得喊叫起来。
凌夫人正要发作,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嗓音响起。
“太子殿下到!”
凌纾一怔,滴血的手滞在半空。
之前的宫宴,太子并未到来。
当今圣上子息不丰,皇子当中只有已故文皇后留下的太子,当今程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和颜贵妃的九皇子。
太子步履渐近,远看长身玉立,萧萧风举,近看俊美无俦,气度荣华。
他眉如描墨,目似朗星,薄唇轻抿,如凉冰碎玉般清冷。
凌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叙。
她为了逃脱,以耳饰作暗器偷袭的白衣男子,正是太子。
在文正阁,她未及换装,他们可能会认出她!
不过,就算认出来又怎样……
盏中酒色纯净,倒映出凌纾淡静的眼神。
如今,她无法靠近宫门半步,今日还不知道要如何离宫!
其他的,多想无益!
“今日太子怎么有时间来此?”皇后娘娘和言问道。
苏叙温言回道,“宫中发现刺客!儿臣怕伤到娘娘,特来告知。”
“哦……是吗?”皇后神色不变,淡淡地笑道,“太子有心了!”
凌纾被太子的那句“刺客”惊了一下。
“太子,请坐!”
苏叙依言,于皇后右下首坐下,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去,落在一直低着头的凌纾身上。
月华白色的襦裙,玉笄挽起的流云髻,赫然就是那个女刺客的装扮。
楚随也同样看到了凌纾,低声道,“她就坐在那里,要不要我现在去试试她?”
苏叙抬手制止,声线如玉碎般清冷,“她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如果是她,直接杀了!”
“属下明白!”
曲终舞罢,接下来是一场编钟之乐,凌纾用布条包好伤口,估算着时间,庆禧宫的大宫女华林就快要到了。
楚随突然站出来,跪地陈请。
“皇后娘娘!微臣听闻此乐乃先古曾国为鼓舞军士斗志而做,臣愿以一段剑舞,以舞和之。”
“好啊!”皇后瞥了眼太子苏叙,笑道,“久闻楚小将军武艺非凡,今日得见你的剑舞,也是在座诸位的幸事。”
内侍递上一柄长剑,剑长三尺,尚未开锋。
“噹……噹……”,编钟古乐韵律悠远,楚随挥长剑起舞,身姿翩然,矫若游龙。
一时昂扬,一时激越,楚随脚下舞步随着韵律而动,剑下气势如虹,宛若千军万马。
高潮迭起,剑影在空中飘散,又聚起,有如天女散花一般,变幻莫测,无法估摸。
剑意锋芒如水,如入无人之境,潇洒自如。
众人惊叹,早就听闻楚随小将军剑法出神入化,今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