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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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应该还记得一段声音。”苏曈把笛子递给他,挑眉示意他还原出来。
经过这一提醒,江安邦恍惚记起,他在壁画前听到一段诡异的声音,可能什么动物的叫声,音色是像笛子的低音。他一边回忆,一边尝试吹奏。
这段音乐凄厉无比,带着欲望和急切——这是灵蛇的哀嚎声,苏曈在江安邦身上闻到了地宫守灵蛇的味道。上次回到镜湖,确实发现地宫里的守灵蛇不见了,陆墨雪绝对脱不了干系。
苏曈突然叫停:“够了。我现在能确定,就是黄泉。”
卯儿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皱起来,也不顾江安邦在这里,跳到苏曈面前说:“确实是黄泉的叫声。可是黄泉镇守地宫,怎会供陆家驱使。再说黄泉蛇也不喜欢吃人的魂魄。”
“如果它缺了魂魄,失去自主意识,那不就需要吸食魂魄补补吗?可是就像你说的,他不喜欢吃,吐了出来,才让江…小邦变成了游魂。”
“你说陆墨雪拿黄泉做过试验?”
“她连师父的遗体都要拿来做文章,抓一条守灵蛇算什么?”
“黄泉实力不在我之下,陆墨雪绝对不是对手,背后恐怕还有能人异士推手。”卯儿皱眉,觉得很不对劲。
“找到黄泉我们就知道了。”
小邦站在一旁插不上话,什么鬼魂、地宫、灵蛇,虽然他已经做了鬼,这些也实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小邦,这要靠你了。”说着苏曈牵住他的手,凝神闭目,感知他原本躯壳所在。江安邦长这么大没牵过姑娘的手,还好他现在是个纸人,没有血色,没有心跳,否则恐怕此时已经面如关公了。
苏曈转而放开来,现在窗边吹奏了一曲《春潮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笛声并不悠扬,却直钻进人的脑子一般,让人仿佛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看不到眼前景象。苏曈不善音律,一首曲子吹得磕磕巴巴,错漏百出,可是书房内寂静无声,听众陶醉其中,无一清醒。她一曲完毕,打了个响指,让大家回神,记不起曲调,只记得方才浑浑噩噩之感。
“从前,黄泉总是听师父吹这个。希望能引他现身。”苏曈收起笛子,坐会椅子上。
“他不是被陆家控制吗,万一听到了却来不了怎么办?”晚晴看着柔弱,却一向是个激进派,觉得等待这个办法是下策。
“不会的。灵蛇想去哪,没有人能拦得住。”
苏曈叫众人歇下,自己留在书房等待黄泉现身。可大家都不愿意走,一起等到夜半三更。
今天是满月,月华无限,晚晴和江安邦在一旁下棋打发时间,眼见漏在棋盘上的月光渐渐隐去,抬头一看,一条黄色巨蟒无声无息地探头进窗,正看他们下棋呢。见两人抬头看他,他恶趣味地吐吐信子,舌头都快扫到晚晴和鼻子了!
两人都吓了一跳,江安邦拉着她就往苏曈那躲……,一看苏曈,果然已经睡着了,棋盘翻了都没吵醒她。卯儿赶紧跳到案前叫她。
黄泉毫不客气地滑进窗户,这窗口这么大,也只是勉强容他进去,他黄色的脑袋在灯光下,鳞片闪闪,竟生出几分金碧辉煌之感。
它径直朝苏曈逶迤过来,但好像没有攻击的打算。
苏曈终于被吵醒了,睁开眼看见黄泉围着她,愣了一下,又哑着嗓子笑着说:“怎么才来?”说着摸摸灵蛇巨大的脑门。鳞片触手冰凉,让她清醒了几分。
黄泉表现得十分温顺,但却没有开口的迹象。
卯儿问道:“庄主问话呢,你摆什么谱?别以为你是红庄的老人了就可以目无尊上,擅离职守、伤人性命、不敬主人,这几条罪下来够你在地宫再守几百年!”
灵蛇还是不说话,斜眼看了卯儿一下,以表不屑。
“卯儿,我记得有段时间,你也不能说话。”晚晴记起苏曈失踪那会儿,卯儿也是如此,“是不是陆墨雪用了什么法子?”
苏曈想了想,说:“妖与人本就隔着楚河汉街,玄术师想限制妖类与人沟通,有很多办法,不过时间都不长,等他慢慢恢复就行。”说着按住灵蛇的眉心,一道紫光通贯,蛇神渐渐隐去,化为黄衣男子。
这男子瞳孔诡异,与蛇一样是竖着的,苏曈想陆墨雪把咒术施在他眼睛里,更不敢轻举妄动,“江安邦的躯壳你知道在哪里吗?写给我们。”
黄衣男子点点头,走到案前,写下一行字:焦谷赤莲附身,拘我一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