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断尾
林衢笑着看向她: “翩翩,今日你当记首功啊,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
林翩翩神色复杂地望着林衢,竟然跪下道:“兄长的恩情,今日可算报答了?”
林衢想扶起她,却被拒绝了:“翩翩,你为何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不本就姓林。皇家厚爱,抚育我十年,我感恩涕零。今日,如果恩情已报,我想向兄长求一份恩典,求一份自由。”
林衢看着她倔强的眼神,道:“我明白,猎妖师一族需要天宽地阔的生活,哥哥不拦你,你自由了。”
林翩翩感激地抬头,起身消失在风中午,连句话也不愿意留下。
林衢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感慨道:“自由,真是奢求的东西啊……她走得这么迫不及待。你呢?是不是也想要自由?”
柳飞云毕恭毕敬地答:“如果心不在自己这里,去了哪里都不自由,是被所有者栓住的风筝,有线的时候痛苦挣扎;线断了,又痛苦迷茫。我有所求,很难自由。”
林衢难得正色看向柳飞云,这番话听得他起鸡皮疙瘩,仿佛是自己的兵器成精了一样难以言喻,挥挥手,示意回宫。
这边,苏曈早早一脚踏进宫门,由值班太监领着往御书房走去。后宫依旧是清雅富贵,上次来的时候是冬天,如今已将入秋,早桂的味道若有似无,像这御池里无数冤魂如有似无的哭泣声。
苏曈催促公公加紧步伐,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晚晴。如有可能,她想带着晚晴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入宫半年,晚晴不肯接受册封,一只住在御书房的偏房里。苏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才远远看到此时偏房依旧有灯火的光透出。
昨夜,林衢突然一改往常的语气,给了晚晴一盆花,临走时,看她眼神,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像是……在同她告别……
晚晴直觉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两个晚上,都不敢安睡。她正盯着这盆花发呆,门外传来公公的通报:“姑娘,苏庄主求见。”
晚晴一惊,慌忙开门,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曈怀抱一只体型硕大的狐狸站在门口。
苏曈艰难回头说:“多谢公公领路,请回吧。”她把狐狸放下,用眼神示意晚晴不要开口,拉她进了房间。
“我长话短说,林衢最近交给你什么东西,把它给我。”
晚晴指了指窗台的花——这花是绛色为主,中心点缀了明黄,花朵很小,是一丛丛开的,像路边无名的野花,却在肃杀的秋季显露出妖冶的生命力。
苏曈摔碎花盆,果然见到了寻找已久的柳木真身。
她咬破手指,以血为媒,画了道招魂符在木头上,念动咒语。
随着鲜血渗入木头,这木头仿佛有弹性一样,不断膨胀扭曲,最终幻化成木雕美人。
见美人的头顶光秃秃的,苏曈右手聚气,灌入头顶,头顶处立即生出柳叶枝条,婷婷袅袅,茂密非常。
“醒!”,苏曈打个响指,木色的没人突然显出白嫩肤色,睁开了双眼,方才头顶的柳木枝也化作乌黑的秀发。
“柳姑娘!?”晚晴又惊又喜,上前拉住柳妘,“你好了!”
而这一拉,竟拉了空——柳妘这具漂亮的躯壳,竟然没有右手。
苏曈坐下调整了气息,才说:“柳飞云手中的柳木剑,就是她的右臂。”
“姑娘,柳妘怎么没反应啊?”晚晴在柳妘面前挥挥手,发现她连眼珠子也不动。
“她身魂分离太久,同我从前一样,已经不适应了。她这又是木头做的本体,少不了僵硬几天。”
好一会儿,才见柳妘缓缓单膝跪地,单手放在胸前,虔诚地望着苏曈,面无表情地道:“妖主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苏曈扶起她,观察她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恐怕怎么做表情都忘了吧,这几天先回红庄地宫修养吧。你的右手……”
“我的右手,由我自己取回。待我出关,先会柳家后人。”还未等苏曈说完,柳妘便消失在夜色中。
“恭喜妖主大人,又夺回一件法器。什么时候能帮我把尾巴接回来?”卯儿不知道啥时候睁开眼的,晃悠着他断了的尾巴,流露出犬科动物才有的可怜兮兮,企图吸引两人的注意。
“你是幻术的祖宗,竟着了小妖的幻境,毫无察觉,还好意思让我帮你?”苏曈冷冷看着他,摆出妖主的架子。
“这千年柳木障目,我又能怎么办呢?”卯儿觉得最近倒霉不断,每一件事顺利完成的,又想占占嘴上便宜:“妖主神通广大,不也一样要做这小皇帝的狗吗?”
苏曈听了脸更臭了,也不答话,转身望着窗外的月亮。她想不通,裴信怎么就这么任劳任怨地做狗呢?
“又是一轮明月,是该歇歇的时候了。”
晚晴听出卯儿弦外之音,着急问道:“你答应林衢什么了?”
“他想要的,无非是家国安定,然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