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便又急恼的开口骂起来：“你如今真是风光了，我和你说话，你都像没听见似的，真是没教养的，我看你和那齐府，倒也登对！”

“二姐姐这是什么话？”沈如卿已经面色如常，她的目光从带着怒意的沈如意，到垂着眼皮像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钟夫人，浅浅开口，语气不咸不淡：“姐姐与我，都是沈家未出阁的姑娘，二姐姐这样，是在说我与那齐府登对，还是在说咱们沈家和齐府登对？”

“你！”沈如意攥紧了帕子，还想扬起手，打烂沈如卿那张漂亮的脸。

“够了！”钟夫人适时出声，打断了这对姐妹的争吵：“都是自家姐妹，这么吵闹，成什么样子？”

沈如意愤愤不平的低头：“母亲！”

沈如卿也低头，但没有说话。

钟夫人又训斥几句：“你们两个是一家人，今天的争吵让人传出去了，你们两个都别出门了，好好在家里跪几天祠堂才行！听清楚没有？”

沈如意还愤怒着，但也知道，母亲说这话，是不许她们继续争吵了。于是她有些敷衍的应声：“知道了。”

沈如卿也应声：“知道了母亲。”

回到沈家，沈如卿见过父亲，然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门，她正房内烛火只有一盏，透着红窗框子，隐约能看到一个佝偻的妇人身形。

沈如卿见状，急忙过去：“秋月，快点灯！姨娘的眼睛不好，你们都不劝着点吗？”

姨娘王氏抬起头：“别怪她们，卿姐儿，是我让人省着点，不点那么多灯。”

“姨娘这是干什么？”沈如卿有些着急。

王姨娘是她的生母，本来是府上的一位绣娘，因为生的貌美，沈大人就纳了她做姨娘。

王姨娘这一生，只会做绣活。她怀孕以后，沈大人就对她厌倦了，王姨娘带着丫鬟嬷嬷，一起做绣活，她盼着能给女儿多攒些家底，以后女儿嫁人，也能过得好些。

现在沈如卿还没嫁人，她的眼睛都快要熬坏了。

王姨娘就从自己开始，节衣缩食，能省一点是一点。

王姨娘絮絮叨叨的开口：“吴嬷嬷今天去大厨房的时候，听说你的亲事有着落了，姨娘高兴的很。卿姐儿，听说那家还是侯府，娶你过去做正妻，这正妻好啊，做了正妻，就能主持家里中馈，在一大家里，除了爷们儿，没人能盖的住你，不用跟姨娘一样……”

沈如卿沉默地听着王姨娘的话，她什么也说不了。

王姨娘说完，才发觉女儿一直没开口，她想了想，又问：“卿姐儿，怎么了？可是那侯府不是良配？”

“哪儿有？”沈如卿自然不愿意让姨娘担心，她借着微弱的烛光，迅速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她说：“姨娘，我今天跟夫人一起去顾府看梅花，见到了好多漂亮小娘子。”

王姨娘果然被带偏：“那多好啊，你在这京都立足，就得有几个能说上话的体己姐妹才好，怎么样？有没有值得相交的？”

“嗯，苏家姑娘，长得可好看了。”沈如卿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去找苏琬。

苏家姑娘是齐府的姻亲，齐家什么样子，齐烨什么样子，这苏家姑娘必然是知晓一二的。

更何况，苏琬白日里和顾曦相处的画面还在沈如卿脑海中闪过。

这苏家姑娘，大约是好相处的，也是极其聪慧的。她几句话，就能哄的顾家姑娘待她亲近；而且，她待她那位年幼的庶妹，也是发自内心的极好。

想想苏琬，再想想沈如意，沈如卿只觉得何其不公，若是沈如意有苏琬十分之一的和善，她必然待沈如意如同亲姐一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针尖对麦芒。

王姨娘不知道女儿所想，听了女儿的话，笑起来：“你这姑娘家，看朋友，你怎的到人家的模样上去了？难道不是脾气禀性更重要？”

沈如卿打定主意以后，心里就轻松多了，也能和王姨娘开起玩笑来：“姨娘，你是不知道，那苏姑娘，像仙女下凡一样，我看见她，就只知道盯着她的脸了，哪里还记得留意别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