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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灰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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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侧殿,阵阵寒风便缠了上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回廊深处走去,想寻一处清静又能避风的地方,没走几步就瞧见自己寻找的那个身影。

周涉蹲在回廊旁的空地里,盯着地上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鸟看,貌似是一只灰喜鹊。

寒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他也并不在意,静静地注视着地面。

风势突猛,吹动了地上的荒草,喜鹊受了惊扑腾扑腾翅膀往天空飞去。周涉拍了拍下摆也站了起来,注意到了站在回廊处的我。

酒意还未消散,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热,借着酒劲我毫不闪躲地盯着周涉的眼睛。

他迎着风,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地看我,好似在他眼里,我变成了那只灰喜鹊。

站在屋檐下,明明还有好几步的距离,我却在风中嗅到了他身上的草木气味。

周涉眨眨眼,呼出一口白烟,抬脚向我走来。

眼前忽然飘落几片银絮,触到地面的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芜国迎来了初雪。

外边守着的小宫女小声惊呼下雪了,我回过神来,还未等周涉走近,我转身向殿内走去。

回到席上,有几位贵妃娘娘过来问候,娘娘们竟都会几句和国话,虽发音和表述不太准确,但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我同贵人们交谈着,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周涉座位望去,只是直到宴席结束,他都没有再出现。

待盛明帝和皇后离开,一道身影快步向我走来,原是王公公:“公主,送亲队伍已安顿好,且让老奴带您前往住处吧。”

上轿后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下,雪越下越大,四处开始起了积雪,城墙屋檐上也被点缀了银白。

姑姑撑着伞扶我下轿,一处精致玲珑的雅苑映入眼前,上边写着茗泽轩。

“小姐,怎么给你安排单独的住处……”秋姑姑在我耳边疑惑地嘀咕道。

我按了按秋姑姑的手,示意她小心说话。

“这是陛下特意为公主准备的寝宫,大婚后自会将您接到东宫。”王公公许是听到了姑姑的话,向我们解释道。

我连忙作谢,姑姑暗暗塞了些银两给王公公,公公笑着又叮嘱了我几句:“陛下还为您安排了一位教引嬷嬷,明早辰时便会上门,还请公主提前做好准备。”

“陛下思虑周全,臣女感激不尽。”

送走王公公后我和姑姑往屋内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到云姝的声音。

“小姐,姑姑!”云姝顾不上打伞,冲着我和姑姑跑来。

“小心摔!”姑姑在一旁紧张道,“你这孩子,这么大雪也不打把伞。”

“嘿嘿,这不没几步路嘛。”云姝嬉笑道。

“外边儿冷,咱们去屋里说。”我拍了拍落在云姝肩头的雪花。

云姝领着我们进了屋,屋内装潢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能看出是精心布置了一番——角落摆放着精致的青花瓷瓶,上面绘制着婉约的山水画,细腻如水墨;窗前的白瓷花瓶内插满红梅,瓶口微启,花香弥漫。往房间深处走去,牡丹花状的香炉中升起悠扬白烟,散发出淡淡檀香。

四处走动瞧了瞧,发现平日要用的东西已收拾好。

“云姝,你吃过饭了么?”云姝没有参加宴席,也不知道这孩子吃了没。

“小姐放心,宫里有人送了饭菜过来,奴婢已经吃过了。”

我点点头,再次感慨王公公考虑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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