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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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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局促很快顺着北风蔓延,让衡沚轻而易举地嗅到了苗头。

“想要会骑马,你便不能怕它。”手腕被衡沚抓着,阿姀被迫摸到了滔行的鬃毛。

摸久了……竟然还有点舒服?数九寒天里,马儿的温暖由毛发传递到阿姀手心,她便不太紧张了。

滔行缓慢地吐息着,呵气出口升起了阵阵白雾。

它是北地烈马,自被驯服后便一直奉衡沚为主。既然能被摸,显然是不排斥阿姀靠近,一会儿即便是阿姀不会控马令它受了惊,也能少颠簸她些。

人马都安然无恙是最好。

衡沚笑着,又牵着阿姀的手放在马鞍上,“有我牵着,它不会跑,你放心上去。”

他松松地护在阿姀的腰间,等她踩上马镫时给了一把让她坐稳的助力。

滔行原地踏了几步,这晃动也让阿姀心中猛地一落,伏低身体紧紧地抱住了马鞍。

这一辈子活了快十八年,就根本没坐过几次马,更别提自己骑了。阿姀手心发汗,这时听不见猎猎风声,也听不见衡沚的玩笑。

“我当公主天不怕地不怕,上诽天子下议王侯,原来也并不切实啊。”话虽这么说,衡沚长臂一收,将滔行控得更稳了。

他也并不想看到马儿扬起前蹄,叫公主摔在泥里。再换得哪里破皮断骨,更是不值。

阿姀依旧紧紧攥着马鞍,在衡沚含笑的语气中渐渐放松身体,坐直了起来。

第一感触是高。

远山上的树木,半空寻巢的飞鸟,还有山间的苍翠,皆可尽收眼底。

草场的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平坦,枯黄的草根看不见。只有跑马无数次留下的蹄印和招展的旌旗,在阿姀心中扬起一阵冰冷却并不刺骨的风。

一半诉诸着自由,另一半将辽阔的北地缩略,全都呈现给了马上的英豪。

滔行嘶鸣一声,而旷远之处又迟缓地响起了几声鸟鸣,是以回应。

人们喜欢跑马,总是有因果的。

阿姀的前半生中,出行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有也是马车,从未真正懂得马。

山水丹青与骏马飞驰,画中诸多阿姀今日才算感受一二。

小侯爷甘为驱使,亲自牵着马,慢慢地走着。

阿姀说到学马,他本想去马厩再挑一匹温顺矮小的,正适合女子。

可走到面前,衡沚看着滔行又反悔了。此时无关顶着他召侯夫人头衔的阿姀是否为他撑了场面,只是她想学,那衡沚便踏踏实实地授她技巧。

仅此而已。

公私不分,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驯服了滔行,便是驯服了北地所有的马。

马与主人一样,均是这苍茫北地中的翘楚。

走过了一圈,衡沚也有意慢慢加速。再次回到起始处时,衡沚将缰绳递到了阿姀手中。

“滔行是通人性的马,你放松下来,牵着它自己慢慢走试试,我在后面跟着你。”

即便是坐在马上,阿姀发现衡沚仍没有矮她多少。在这个高度,可以看清他乌亮的长发让玉扣环着,垂在在肩膀后。

衡沚的脊背如松竹般直,肩膀坚实宽阔。

因为常年骑马,阿姀去接缰绳时不慎碰到了他指腹的茧。还有指节间的弓痕。

他完全不算是纨绔的公子哥,而他却乐意做出一副纨绔的模样来。甚至冬猎这样的场面,都忍得住早早地返回帐中,只为保全这“好名声”。

这正如阿姀也知道自己并非时刻明朗爱财,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装得如此。

那么衡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眼下顾不及问了。即便是问,衡沚也会将自己浪荡的模样摆出来,试图告诫阿姀他本如此。

“你在后面抓着它吗?”阿姀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问道。

“嗯,我在。”

很快,独自控马将阿姀所有的精神都吸去了。她什么都不想,只聚精会神地牵着滔行向前走着。即便有些小的磕绊,也觉得衡沚在后面,便放宽了胆子用缰绳勒一把。

“你还在后面抓着它吗?”每过小半圈,阿姀便要问这么一句。

偏偏不敢回头看,僵硬地背着衡沚问。

她和滔行也不快,衡沚从慢慢散步到现在稍稍加快,基本毫无压力。

只不过骗了阿姀的是,衡沚根本没抓着马。马尾不能抓,马后也没有能抓的东西,阿姀既信,衡沚便一直由着她信。

只要她不怕。

滔行今日也变得沉稳许多,轻巧地在草场上跑着,并不起了烈性。

阿姀慢慢起了胆量,听到滔行的身上叮当响,便不知天高地厚地笑着回头,“你还给滔行系……啊!——”

身后是空空荡荡。

没说出口的那半句话被飞速的脉搏与冷风一同封住了,阿姀在心中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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