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谢姊衣并不会写这里的字,所以在回来时路过卖书画的小摊,下去请摊主写出了风雅小楼的地址。
她将写着详细地址的纸张拿出来,递给谢老四。
“这是?”
“是风雅小楼的地址。”谢姊衣笑着道。
谢老四翻开折着的泛黄的纸张,问道:“难不成是要卖酒给这家?”
谢姊衣点点头。
谢老四看了看地址,有些犹豫。
春鸢村到嘉仪郡的路程,就算驾马车来来回回也都要好些日子。
“这太远了些。”
何况他们家只有一辆板车,虽然说一次能装捆个几十坛,暂且不说人会累得够呛,时日也耗得久。
谢姊衣摇摇头道:“咱们只要带几坛样品去,若酒楼掌柜觉得好,自会派人过来取,风雅小楼是嘉仪郡最大的酒楼,若谈成必是个长久生意。”
谢老四看了眼已经面上带上喜色的杨氏,也笑道:“果真如此?”
谢姊衣忽然又有些犹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在姜府那日,听得风雅小楼的掌柜似乎得罪了姜府的人。”
杨氏有些不解:“得罪了姜府的人?跟咱们有何关系?”
谢姊衣放下筷子,双手拖着小小的下颌,解释道:“就是因为得罪了姜府的人,酒楼里才急缺这酒,因为正是姜府里的人,私下弄鬼,让风雅小楼没地买酒做生意。”
谢老四一听这话顿时便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皱眉道:“果然如此,姜府若不松口,我们此时去与风雅小楼做生意,岂不是明着与姜府作对?”
谢姊衣点头,出了个主意:“但若我们悄悄去送样品,到时掌柜若接了我们家的酒,那我们便将酒送到镇外,只要在镇外银货两清,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引起注意。”
谢老四道:“虽是个办法,但也颇失稳妥,若是姜府想知道是谁给风雅小楼送的酒,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
“如若不然还是算了罢?姜府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得罪不起。”
杨氏也听出了其中利害,虽然也想赚银子,但是一家人平安才是正理。
“衣衣啊,算了罢,我们不去了,就别去找不自在了,况且那风雅小楼的掌柜,要不要买我们的酒,还未可知,还不如开始就别白费力气。”
谢老四觉得杨氏说得有理,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你阿娘说得有道理,我们依旧去镇上卖酒,也能维持日常开销。”
谢姊衣面上带笑,心里却不淡定了。
阿爹你确定咱们家能维持日常开销吗?
谢兰的病症这几日越来越严重,还想着给他寻个先生识字开蒙,怕是也不能了,光谢兰的药钱,就能拖垮谢老四和杨氏。
况且他们平日吃糠咽菜,她实在是难以下咽,就算是山珍海味,吃了这些年也早腻了。
“阿爹,”谢姊衣正色,提起谢兰的近况,“弟弟身体日渐消瘦,以往那些药根本就不起作用了,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也平安不了,去送酒,弟弟还有一线生机。”
谢老四看向谢兰,苍白色脸上倦色浓重,嘴唇上更是没有血色,前几日给他吃的药就如担雪塞井,确实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谢姊衣放软话音,继续劝说:“我知道阿爹是怕连累我们,可富贵险中求,那些个贵胄人家,往上数三代谁家没有拼过命,若一生都畏畏缩缩,弟弟的病怕是永远都好不了。”
谢老四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是饭菜本就不和胃口,还是因心思烦忧,竟是食之无味,难吃得很。
过了许久,谢老四道“也不知过几日,那风雅小楼还要不要酒。”
谢姊衣闻言喜道:“必然要的,他们正是急缺酒水的时候,阿爹阿娘酿的酒,虽不闻名,但懂酒的人喝一口便能品出其中不同,只要阿爹去,这生意一定能成。”
谢老四点点头,叹了口气道:“阿爹明日开始和你娘准备准备,后日动身去嘉仪郡。”
杨氏虽然也有些顾虑,但谢兰的病的确不能再强行拖延,也只好同谢老四一般妥协了。
……
秋意渐浓,村里树上枝头的叶子已经泛黄掉落。
谢老四和杨氏好好休息了两日,收拾好路上一应要带的东西。
吃了午饭后,谢兰喝了药在屋里床上躺着。
谢姊衣搬了小凳子在外边坐着晒太阳,旧旧的衣裙边不一会儿就堆起来一小堆瓜子皮。
女娃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抬头看向家门外的土泥道儿,谢老四和杨氏搭乘着村里的牛车,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阿爹阿娘此行约好了隔壁村里日日去镇里卖柴火的牛车,一路搭到镇上,再搭船走水路去嘉仪郡,估摸着来回得好些日子。
这段日子她刚好可以在空间的酿酒作坊里再多酿些酒,早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