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至于礼物的走向,穆隐并不关心,反正他醉翁不在意,买那么多礼物,都是为了给接近萧然做遮掩。
要说江湖与官府敌对,穆隐与萧迈分属不同阵营,他却垂涎萧迈的妹妹,不怕惹来麻烦吗?穆隐其实还真不怕,大不了可以偷偷娶回家,或者给她安排一个假身份,届时往家里一藏,出门再戴上面纱,谁能认出来自己要了萧迈的妹妹?
相较于江湖,来自萧迈的阻力会更大一些。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目前最关键的是获取萧然的芳心。
“萧姑娘,你在练功吗?”
萧然正在院中练拳,忽听到穆隐过来打招呼,立即下意识地把手伸进百宝袋:“坏人怎么又来了?”
穆隐立即后退一步,旁边有个很粗的廊柱,一旦萧然动手,刚好可以躲进柱子后面:“萧姑娘,别冲动,我真的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你还偷袭兄长,还用棋子丢我?”萧然的拳头,发出了咯咯的骨节错位声。
“一切都是误会。萧姑娘试想一下,生平就没有攻击过某人,最终却与其成为朋友的例子吗?”
萧然想了想,还真有这样的例子:“不,那不一样。跟小狸姐姐动手前,我们就不是敌人,何况我们只是切磋。”
“世间怎会有完全相同的例子。上次出手,在下也是有原因的!严公子是我的同伴,虽说跟他不太熟,可毕竟是一路来的,你把他打死了,搞得双方动起手来,我总不能在一旁干看着吧?待到战事结束,我们的敌对自然就解除了。”
萧然听得晕头转向:“我反正不相信你。你不要靠近,否则对你不客气。”
“殷鉴不远,在下岂敢靠近?”严寒往萧然身上靠,结果被一掌打死了,穆隐怎可能再重蹈覆辙。
萧然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阴贱不远?你是不是在骂我!”
“这只是一个成语,没有任何贬损的含义。”
“又阴又贱,还不是贬损?”
“哈哈……”穆隐觉得萧然学问不太够,不太符合自己对完美妻子的设想,但转念一想,她的武艺远远超出自己的期待,一高一低,两相扯平,萧然依旧是完美的,“此殷鉴非彼阴贱。殷乃殷商之殷,鉴乃鉴别之鉴。”
萧然摇摇头:“听不懂。”
“唔。”换成别人,穆隐肯定觉得,讲成语讲典故,是私塾先生才做的事情,自己根本不屑于为之,但见萧然摇头晃脑,一脸迷惑的模样,居然觉得讲典故也是很有趣的,“殷商,就是商纣王所在的朝代。他荒淫无道,残暴生灵,以至于国破家亡,成为后人一个极不好的借鉴,即殷鉴……”
成语还没解释清楚,萧然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什么殷商,你直接说纣王我就懂了啊!这般头头是道,那你知道姜子牙斩将封神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
“可不可以讲给我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萧然居然喜欢听封神榜!穆隐如获至宝,他对封神故事其实一知半解,但只要记住几个关键角色,剩下的故事可以现编啊。于是,穆隐使尽浑身解数,竭尽全力把现编的故事,讲得行云流水,妙趣横生,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萧然被他逗得不时哈哈大笑,渐渐放下了心里的防备。
与此同时,萧迈去到玉鼎居和瞻王府,查找更多的线索,燕草台则留在校尉府,看护小满和小狐。
他注意到小狐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略有残缺的金镯子:“哪里来的镯子?”
“穆少侠送给然儿的,她不喜欢就给我了。不是白要,我也把穆少侠送我的点心给了她。”
燕草台当然知道,穆隐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但还是要调笑小狐:“你倒是不傻,知道镯子比点心值钱。摘下来,让我仔细瞧瞧。”
小狐听话地把镯子给了师父。
燕草台在烛光下细细观瞧,眉宇间多了几分心领神会:“即便是穆隐的身家而言,这镯子也明显是破费了。所谓投桃报李,他想要怎样的回报?”
穆隐喜欢萧然吗?燕草台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尽管这两人看起来,根本不在一个世界,但他在这方面的直觉向来很准:“只是,要付出何等代价呢?”
燕草台决定在明日,也就是浮屠大会的前一天,跟穆隐正式见一面。
一夜无话。
次日拂晓,燕草台把萧迈从床上喊起来,告诉他一个重磅消息:“小满醒了。”
昏迷了十多天,身体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燕草台将一缕真气输入其体内,打通全身经络,小满方才恢复了行动自如的能力;因为脸伤尚未痊愈,所以仍用纱布紧紧地裹起来。
“哥哥,死了?”
萧迈和燕草台都无奈地点点头。
“不可能!哥哥聪明绝顶,武艺超群,我还等着见证他成为天下第一,怎可能说死就死了呢?”小满大哭大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