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
夜色昏沉,深巷尽头。
一名身背弓箭手持长剑的青衣女子从高大葱郁的树上一跃而下,站在躺在地上的萧珩景身侧,他怔愣着望向这名像是从天而降的女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侧脸高挺的鼻尖。
“你是何人?”这才反应出来,方才那抹飘过的影子应该就是这名女子,他暗暗盘算,不知已被她偷听去多少对话。
却不知是何来路,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做的是亏心的买卖,但做事向来小心,且蒙面,从不曾叫人看去面容。若是来救人,想必也不会等到此刻才出手,若非救人,难不成是仇家。
不管是谁,今夜怕是不好过。
“放了他们。”阿刁冷冷开口,“我让你们离开。”
“你杀了我大哥,我还没找你拼命,你却要放我一条生路?”肥胖男子气极,往大哥的实体探去,又狠狠看向阿刁,眼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剑射出。
“他们二人因何得罪于你,惹得你竟要将人买到勾栏瓦舍之地。”阿刁气氛,方才在树上已是一忍再忍。
“不必多言,送死吧!”肥胖男子,抽出手中的长剑,快步向前刺向阿刁。
阿刁侧身一转,没拔出的剑直接拦下他的剑锋,用力一击将其狠狠逼退半步,接着用力一脚将其踢倒在地,咿咿呀呀的乱叫一通。
黑衣老二同样拔剑,但忌惮着女子身手定是比他强,于是借着右手拔剑之时,左手同时洒出一把毒粉。
阿刁躲避不及,连忙后撤几步捂住口鼻,仍旧不小心吸了几口,正要咳出,对方却在此时发起进攻,她后退着飞至院墙之上,躲了过去。
她用力甩了甩头,不知对方洒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好在谢知非送她的避毒丸还算好用,索性甚至还算清醒。她拔出剑来,将剑鞘扔至被绑的男子怀中,并语带严声地冲着两名歹人说道:“找死。”
说罢,便飞身而下与黑衣老二厮打起来,剑风狠厉,招招致命。
黑衣老二见毒粉竟不对她起作用,不由地警铃大作,使出浑身解数抵御着阿刁,一不留神,被她一剑刺中手臂,不由地脚步一顿,又被她用力一脚踢至马车车轮,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喉间涌起一股血腥气。
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完已无力用手去擦拭嘴角,心下大约已明白自己嘴角必然都是鲜血。
原本躺在地上想等着二哥替大哥报仇的黑衣老三,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踱步走向前去,与二哥四目一对,然后搀扶其起身,扑通一声跪下,假意告饶:“女侠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放了他二人,望女侠手下开恩,饶我二人性命。”
阿刁见二人已不足为惧,这才走至被绑的男子身旁,举起剑将其手脚处的粗绳割开,厉声吩咐道:“将他二人的手脚同样捆住。”说罢,便跳上马车准备将方才那名女子救出。
那男子用力挣开绳子,拔出口中的破布,“嘶”地一声又摸了摸过度开合地嘴角,重获新生地他此刻恨不得立刻将其二人原地处死,他没有理会女子的吩咐,捡起黑衣人落在一旁的剑,正准备一剑将其了解之时,马车之中飘来一句带着的寒意的话语,“先别杀。”
以萧珩原本的性子,他若想做的事从不会因别人的劝说或阻止而改变,却不知为何今日却因那女子清冷的声音而停下动作,拿起马车门帘外放着的粗绳,听话地将两名歹人地手脚用力捆住,被绑了一天的手本就酸痛,做完这些,他索性亦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二人,以防有什么不测。
马车之内的女子虽手脚被捆,口不能言,自然是听得到方才车外继任的对话及打斗声,但向来桀骜的她虽面对救命恩人,依旧不肯低下那高贵的头颅,沉默不语的任由阿刁帮其解开束缚。
阿刁也不甚在意她的态度,将脚上的绳子揭开之后,便自顾自地跳下马车。
来带两名歹人身前,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绳索是否捆紧,在待到确认二人不会挣脱之后,便放下心来,朝着身旁的萧珩伸出手来,示意对方归还自己地剑鞘。
萧珩慌忙从地上爬起,快速整了整衣袍,又将头发全抛掷肩后,这才看向站在她身前地阿刁。
女子容貌似清水芙蓉,却不想物理竟如此超群,他心生钦慕,本像客套两句,以显自身优雅,正欲笑着开口,却碰上女子冷淡面容,踌躇着该如何开口,便只得出言道谢:“多谢女侠相救,不知女侠尊姓大名,师从何门,在下叮当登门道谢,感激救命之恩。”
“东西。”
“什么?”萧珩没反应过来,拿着眼睛去看她示意的地方,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她的剑鞘,于是连忙双手递上前去,干笑道,“给。”
阿刁拿过剑鞘,将剑插了进去,见时候不早,谢知非还在缸里等着她呢。
那两名歹人已被控制,没有逃脱的可能。她本想一走了之,这对男女自行结伴回去,却看那女子从颤巍巍地坐在马车上不知该怎么下来,双手撑在车上,两只脚尖试探着探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