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
长公主微微颔首,眉角一扬,说道:“方才在岸边便听到一阵的悠幽的箫声,婉转悠扬,是子津你吹奏的吧。”
“长公主谬赞了。”
“不必谦虚,你的琴艺想必不输于这箫声,本宫只是惊讶你为何弃了这琴,改吹箫了。”
“晚辈长时间未曾练琴,已然生疏不少,实在怕是辱了母亲名声。”他解释道。
“你呀,若是真想着你母亲,就当早日归家。”长公主定然知晓他的心思,这孩子心思深沉,竟连这点都想到了。
“长公主教诲的是。”他颔首。
“好了好了,别在这站着了,都坐吧。”长公主拍了拍挽在她手臂的王昭月的手背,放手之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做入塌中。
席间,萧珩的几个笑话逗得长公主及王昭月笑逐颜开,就连阿刁都少见的勾起了唇角,更引得萧珩喋喋不休。
谢知非却面色平淡,不发一言,他缓慢地啜饮着杯中的茶水,直到一滴不剩之后,才慢慢放下手中地茶杯,轻启薄唇。
“长公主殿下,晚辈在府中多有打扰,昨夜收到家师的信,想必不能久留了。”
他想了许久,觉得长公主不太可能会帮她瞒着母亲,多留也只是给母亲来抓他的时间。而阿刁估计也急心前往琅琊,今早与她对话时便有感触。
避免夜长梦多,还是速速离开为好,他有种莫名的错觉,总觉得再待下去,阿刁这边可能会出意外。
阿刁被他这一番话惊得揪紧衣摆,她还以为……
“这才待了一日不到,便要走,难不成是府中下人招待不周?”长公主显然想不到他尽然等不及今日便要走。
“可能今日还要叨扰一夜,明日一早我与阿刁便乘船前往琅琊山庄。”他并不避讳此行的目的地。
“阿刁姑娘也急着离开吗?”长公主突然转向阿刁问道,面色依旧温和。
“她急着去送信。”谢知非替她说道。
“送信?”
阿刁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一旁的王昭月却认为是阿刁急着要走,所以谢知非才突然开口到别的,方才听到异响传入院中时,二人分明在说些什么。
“你为何非要与世子一道,难不成是贪图世子的钱财?”她出言不逊。
“月儿!”
“月儿!”
长公主与萧珩同时开口,不同的是长公主是温言劝阻,萧珩却像是动了怒。
“郡主不知,是在下看中了阿刁姑娘的功夫,百般央求她才答应护送我去琅琊。实与郡主猜测相反。”谢知非开口解释,对着王昭月的语气中却带有几丝冰冷,“若非阿刁姑娘护送,我此行恐多有劫难。”
他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王府的想法,再待下去,见王昭月这般羞辱阿刁,他恐怕会忍不住出手。
看在长公主的份上,趁早远离为妙。
“竟是如此。”萧珩听闻此言,更是愤愤,对着王昭月喊道,“昭月,还不赶紧向阿刁姑娘道歉,你怎可这般羞辱于她。”
王昭月压根不相信谢知非的辩解之词,更无视于萧珩的气氛。
她坐在塌中,依旧神情倨傲。
“月儿,不可无礼。”长公主这时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却听不出有多少责怪。
阿刁被王昭月那样说,却不觉得有什么被羞辱的,在她看来,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心有不快又能怎样。
她现下的想法就是抓紧找个机会和谢知非好好谈一谈。
“子津,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且在等一等,月儿阿爹明日就该回来了,你初到丰州,好歹先见上一面也不迟,也不差这一日。”长公主缓缓开口,面部依旧无波无澜。
长公主此言一出,若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知礼数了。
谢知非只得点头答应,一切只等明日见过王伟之后再论。
几人坐舟离开湖心亭时分成了两拨,谢知非与阿刁同行坐在一处。
“你想与我说些什么?”谢知非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不要和我说你打算丢下我自己先走。”
阿刁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他一眼看穿,有些不甘示弱道:“是又如何。”
谢知非一开始只是猜测,现在见她竟丝毫不避讳心中所想,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腾然而生。
他握紧阿刁得手腕,未曾把二人的武力值摆在一处思虑,眼神幽怨,只恶狠狠地说:“那你便试试,你走不走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