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
一个身份贵重的世家子弟,竟让一个不知身份无门无派的江湖女子留在身边,岂不是让人笑话。
况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弟竟能惹得仇家请得起暗影门。
暗影门是何等组织,近年来江湖上有多少起仇杀皆拜他们所赐,钱财倒是为次,暗影门向来是不做不休,但凡出手必无回头箭,他竟能从暗影们手中毫发无伤的逃脱,实在是出乎意料。
他身边那个名为谢玄的侍卫,见走路的身姿及筋骨,绝不普通,虽未交手,但必不次于江湖门派的顶尖之徒。
能养出此等功夫的侍卫必不会是普通的官宦子弟,再加上能得长公主夫妻如此相待更是屈指可数,加上年纪姓氏,身份早已不言而喻。
可是,阿刁知不知道。
“他带我极好,至于身份,我自然是知道的,有什么不对吗?”她茫然开口。
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他是谢必安将军的长子,谢知非。”
“有什么问题吗?”
“大梁关于他的传闻可不少,人人皆知他病弱,可却突然出现在这边境之地,有仇家追杀,却还只带了一个侍卫,你还不觉得有问题?”
见她依旧反应平平,衣服涉世未深的模样,他只好把话说明。
“更加有问题的是他对你的态度,留你一个毫无背景身份的女子在身边,定是有所图谋。”他信誓旦旦道。
“那是因为他想要我保护他。”她不禁为他辩解,不明白风鸣为何对谢知非抱有偏见。
“他若真的危险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将军府!”他声音不自觉地高昂,意识到后,又蓦地放低嗓音道,“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顶尖的侍卫,你与他交过手没?”
“……”
不否认就是承认,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阿刁,他今日是否轻薄于你,你涉世未深,千万不要被他蒙骗去了才好。”
“他没有!”
“我方才敲门之时,你们在做什么?”
回想起谢知非方才的姿态神色,竟丝毫都不加以遮掩,他愈想愈气,压下心底的那抹愤怒,用力呼出一口气,“是不是他哄骗你?威逼利诱于你?”
阿刁不愿谢知非如此被人误解,焦急着说道:“是我喜欢他。”
“什么?”
他震惊道,眼眶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已修书一封交予师父,下船后你便直接和我去见师父。”
“不要。”她摇头,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之间地距离,“若是没有谢知非,身无分文的我还不知现在何处,我虽是她的护卫,但若无他的保护,在这茫茫江湖要想找的到天云门更是寸步难行,我曾与他共患难,这些话,你不必多说。”
说罢便要离开。
“那是因为……”风鸣追上她的脚步,试图继续劝解。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她逐渐加快语速,“你虽是我的师兄,但你我实为陌生之人,若非他,我也实难与你相认。”
她与谢知非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坚信他对她的真心,这是她切身感受到的,不曾有假。
至于这些谜题,她自会去找谢知非问个清楚,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插手。
她再次抬眼看了眼风鸣,其实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生气,他们相处不过短短两日,而真正的相处不过是一场谈话与一场比试。
她也不觉得因为彼此的师父是同门,他们就一定要情同手足,她也没有必要对这个所谓的师兄言听计从。
她实在不愿听旁人诋毁谢知非,先不论她没有什么可供他贪图,倘若他真的对她有所图谋,到那一天,她自会亲手做个了结。
“可是……罢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他究竟为何要留你在身边。”
风鸣见她神色坚决,再说下去恐怕二人仅存的一丝情谊怕是要消失殆尽,只好收回脚步,做最后的劝告。
阿刁脚步顿了顿,随即,毫不留念地离开。
风鸣站在甲板上握紧拳头,眼神飘远,他想他必须要拿到证据才能使她相信,看来还要再寄出一封信了。
一只突然降落的云雀落在桅杆之上,乌黑的羽毛透着亮光,探着脑袋机警地看向他。
风乍起,似有雨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