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上是空的,却见不得风,着实怪异了几分。
他叹了叹气,只叹自己运气不佳,在万里之外的择灵祭台,也能瞬移至此。
“小狐狸,你坐的可是我的床,快点给我滚下来。”
“你鞋子可真脏,我的白玉床都不干净了。”
沈怀沂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斥责了几句,他赶忙从白玉床上起身,他颇有几分委屈,这鞋履是他为见师父,今日才穿的,原本是一尘不染,上头的灰尘皆是进山洞才沾染的。
“前辈是谁?晚辈无意打扰,见山洞久无人居,便以为是无主之物。”
山洞格外安静,只听的到沈怀沂的回声。
那道声音没再响起。
沈怀沂只当是自己幻听了,正要坐回白玉床,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都说了不让坐,你怎么又坐下去了。”
说话的那人现了身,但并不是实体,只现出半道魂身,应当是在此殒命时残存的余念,仿佛随时都会散开。
沈怀沂也是听话,即便对方只是一道残念,他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
眼前的女子见他知礼,话便多了起来。
她对沈怀沂颇有几分期望,在此候了两万年,才等来一个同族,她了却执念的心思并未藏着。
苦撑了两万年,已是大限,她没多少时间可等了。
“我观你也是妖族,那你可认识白泽山的小阿渃?”
“我住在麒麟山,没去过白泽山。”
女子的残念闻言,眼神变的涣散起来。
见眼前的妖族没见过她的小阿渃,她很是失望。
女子的残念也知自己没机会了,察觉到残念魂身又变得薄弱,她喃喃自语道:
“白泽山有几万棵妖若树,还有一池鲜鱼群,也不知小阿渃学会做饭了没有,万一饿着了怎么办?总吃果子也会腻的。”
女子的残念在担忧之下,身形愈发不稳了。
沈怀沂见她可怜,低声说道:
“我若还有机会回去,可以帮你去白泽山看看。”
女子的残念笑了笑,指了指近处的白玉床。
“这白玉床是我从仙族寻来,一直放在此地未动,你愿帮我,这仙床便送你了,在此物上运功,可保你升至分神境,就当是你愿去白泽山,我给你的谢礼。”
那道残念的笑意很浅,她望了望洞顶,似乎还有想见之人,她的目光中满是遗憾。
朦胧间仿佛看见了思念的人,她只道同以往一般出现了幻觉。
大限将至,她把握着最后的机会同沈怀沂说道:
“你去了白泽山,一定要同我的小阿渃讲,我没有食言,她要的未央花,我种在了择灵祭台,只有她能寻的到,我怕藏的不好,让人别人摘了去,所以种了似山海般的多,小阿渃见了……一定是欢喜的。”
“我会按前辈的要求去做。”
沈怀沂说完,再抬头时,却见残念渐渐淡化,应是了了残愿,彻底散开。
“沈怀沂,你在和谁说话?”
渃舟从洞顶飞身而下,借着苏致魂玉的灵力,这才寻到了他。
沈怀沂心头一喜:“师父,你来救我了。”
沈怀沂正想同渃舟讲自己的所遇,不知怎的双手不受控制的上前,抚上了渃舟的头,来回抚了又抚,像是舍不得移开手,指尖触及她额前的青丝时,沈怀沂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
这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师……父,不……不是我,我本意……绝不是如此,不知怎的就……”
渃舟面色平淡,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白玉床,又看了看四周,方才的感觉太过熟悉,已有两万年未曾有过了。
她向来不喜旁人近身,方才未躲,是在沈怀沂身侧寻到了一丝细不可寻的妖帝气息。
那是她的娘亲,她怎会认不出。
渃舟急忙打开识域,想将那丝残念寻回,可惜已经完全散去了,方才那残念用仅剩的灵力,借沈怀沂的手抚过女儿的头,已了了最后的执念。
无执念的残魂,自是不会再存于世。
渃舟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却是悔了,若能再早一步,说不定还能见到那缕残魂。
都做了两万年妖君,她自然是极能掩饰心绪,渃舟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淡淡开口:
“方才之举,只当你是无心之失,往后切不可有。”
见渃舟没有生气,沈怀沂才放下心来。
“师父,我误入惑族十二城,在择灵祭台一无所获,怕是难以完成与师父的约定。”
渃舟的目光一直在他身后的白玉床上,细细去瞧,哪里还有什么山洞,当此处的结界消失,便只剩那张白玉床了。
执念所化的山洞,只为候一个同族,残魂没了,山洞便也没了。
这白玉床妖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