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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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平。
赵平之又在咬树皮。
他于府中踱步,来回转了好几圈,停下来,问门客:“你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折子也递过去好些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门客安抚道:“郡守再耐心等等。”
“我也不是着急,就是……”赵平之停下,坐在了那里,道,“心中有些担心,我在朝中名声不大好,或许有些艰难。”
“若是连这儿都做不到,郡守又何必回去,不如守在临平。”门客觑着他的神情,看赵平之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叹了口气,有能力,也有条件,可偏偏此人没有拥兵自重的想法。
他想要往别处劝的话又咽在了喉咙里。
这时丹阳传旨的人赶到。
赵平之大喜,出门迎接。
“廷尉左监?”
念出来后,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赵平之凑上来,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后,爽朗大笑:“君上竟把这要职交给了我!”
门客亦愣了片刻,随即笑道:“恭喜郡守!君上如此信重,日后必能大展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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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闲来无事就四处溜达,到西街逛一逛,时不时去蹭个果子吃。
来得次数多了,众人开始见怪不怪,甚至忙起来的时候,会忘记有这么一个贵人。
她喜欢窝在人堆里,听四面八方来的人闲聊,吸一口烟火气。
最近多了许多外城的人。
甚至有从其他的诸侯国赶来的。
其中近半人家世不好,郁郁不得志,听闻卞国国君为了百姓可斩世家公子,门第观念不重,就前来投奔。
她坐在茶楼二层包间,临近街道,悠闲地磕着瓜子。
只见那个包子店老板娘生意闲下来,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口沫横飞,说有家公子相中了张姑娘的样貌,请媒婆去求娶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呢,纳吉就拿出那么一点东西,街坊领居都看见了,张姑娘一家都失了颜面……
姜来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其间爱恨情仇的激烈处,甚至“啧”了一声。
她打量着旁人,旁人也在打量着她。
一楼有人时不时地透过窗棱看她几眼,转着手中的杯盏,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若是姜来错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此人极为眼熟。
虽然衣着破烂,狼狈不堪,但浑身的气质却不像寻常人。
正是从梁国逃过来的游如松。
这人身居高位,被君主猜疑后,没有去元国,而是偏离了原有的人生轨迹,直奔卞国。
但到了卞国,又不着急了。
在茶肆中喝着茶,听百姓议论当初温霁斩发的故事。
姜来不知道,她当初在梁国给游如松算命,几句戏言,种下的种子,在今日意外发芽。
就这样混了一会儿,小半天过去了。
也许是吃得太多,胸腔有些不舒服,她慢悠悠地去医馆,包了两副药,准备回家煎着喝。
还没走到府门口,就听到宫中有人过来传信,说君上请她过去一趟。
温霁正在书房温书。
营养上去后,他抽条般地长高,现在已经比姜来高了半头。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先生。”
私下里,温霁还是习惯这个称呼,一直改不了。
他的脸养了回来,皮肤是冷白色,精致的五官如玉雕刻,脖颈的血管看得分明,像一座冰山,抬眼瞬间,也有了威严。
见是姜来,他身子放松下来,眼神中带了一点笑意,春雪融融般迎了上来。
“孙志给我找了几匹好马,说要教我骑射,过一个月围猎用得上,但我想请先生过来先挑。”
姜来把手中的药压在了袖中,笑道:“我会骑马,什么马都能骑,你不行,刚开始学,要挑一匹好的。”
温霁眉眼带笑,与朝堂中,像是两个人,求道:“那先生教我。”
姜来没有拒绝。
太仆引领着去了马场,把孙志挑出来的好马都拉了上来。
其中一匹毛色光亮,眼神炯炯有神,见人过来,警觉地往旁边躲,脾气也不小。
姜来却一眼相中,感兴趣地凑过来,对温霁道:“此马胸大,跨度开阔,发力雄劲有力,呼吸磅礴,后登力也不错,你要不试一试它?”
“好。”
姜来牵着缰绳,忍不住道:“它性子或许有些烈。”
“我相信先生眼光。”
姜来反而不放心了,安排了一批人在旁边,絮絮叨叨地道:“算了,你还是都试一试,挑一个温顺的……”
温霁愣了下,唇角上翘,犹豫了片刻,道:“先生许久没有这么嘱托我了。”
姜来抬头看他,许久,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