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之怒
发现自己日日上朝,竟然都没有注意过。
他扫过这些折子,朝中风波不断,他虽学会了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镇定,也有慌乱和不确定的时候。
但姜来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胸有成竹。
他心中也莫名地静下来。
姜来从没有出错过。
她总能在一堆人里,通过最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或者所做的事情,判断出这人的品性和能力,从而推出是否可用。
人人都知道国师有识人之能。
温霁却知道,姜来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姜来累得趴下了,把折子叠好,放在一边,打了个哈欠。
温霁朝旁边瞥了一眼。
何丽立即走进来,抱着一个毯子,披在了国师身上。
而此人早已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何丽站在一边,看到君上弯腰,把摊在又往上面提了提,盖地更加严实了,甚至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在了一边。
袖间的手颤了颤,立刻低下了头,全当做没看见。
她本在宫中默默无闻,虽有野心,却没有门路,以为只能这样蹉跎时光,那日传膳,她前去送汤水,被君上唤住,才得到重用。
都道她是侥幸受君上赏识,可当日情景,她却看得分明,是国师对她极其感兴趣,才闲问了几句。
所以无论察觉到了什么,她都不会跟任何人说,也不会让其他人传出去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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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后乘着马车,慢悠悠地从宫中出去。
朱红色的宫门慢慢地消失在身后。
她用手撑着下巴,继续打盹。
马车走入闹市,人群比往日要多一些,她叮嘱车夫开慢些,不要踩踏到人群。
正说着,前面走不动了。
眼前红屏闪烁,几个大字凸显在眼前:
【检测到危险!】
【检测到危险!】
【请宿主小心!】
……
一阵颤栗从她尾椎骨窜了上来,那是一种害怕混合着应激本能的复杂感受,她身体下意识地就躲马车暗处,远离了车窗和门帘,朝着车夫喊道:“快!回宫内!”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突然听到人群尖叫,车夫满脸是血地往后倒,撞开了车帘。
他瞳孔睁大,胸腔中是被刺出的血窟窿,嘴中却还道:“主君,刺……刺杀……”
姜来抽出车夫腰间的剑,挑开车帘,就要往下跳。
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刀朝着自己直直地砍过来。
【左边!】
姜来朝着右边一跃而下,在阵阵尖叫声中,侧身躲在了马车。
她心跳如鼓,喘着粗气。
已经许多时日没有跟人打斗过了,而且这具身体多灾多难,好好养着也就算了,搏斗并不占上风。
难道任务走到这一步了,要重头再来?!
姜来骂了一句,观察着四处,看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眼前是个酒楼,背后是普通店铺,意识到杀人后,人群四处逃窜,惊慌失措。
她猛地拽了下缰绳,马惊到,抬起前蹄,不受控制。
整个车开始东倒西歪,挡住了劈向她的刀。
姜来随着乱跑的人群奔向了酒楼,忽感到手臂一凉,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了,右侧又本来了一人,面容凶煞,露出了全貌。
脚下一个踉跄,惊险躲开。
她捂着伤口,又骂了一声,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与于死地!
姜来靠着本能艰难躲避着,刚够到了酒楼大门,一把剑从背后刺穿了右胸……
倒下时,她恍惚听到了马蹄声。
还有孙志的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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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温暖舒适。
眼皮子颤了好几下,都不想睁开。
生怕自己一睁开,不知道掉落到梁国哪个缝隙中,要从头再来。
“国师应当能醒过来……”太医在一旁擦着脸上的汗,颤颤巍巍地说着,“剑并没有伤到心肺,虽然凶险,但没有危及性命。”
温霁紧握着姜来的手,瞳孔极黑,殿内点燃的烛光像是被吞噬了,没有一丝光亮。
眉眼中是阴沉沉的戾气。
“那为何还没有一点反应。”
声音不同以往,让人胆寒。
太医听到后当场跪下,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道:“臣已经尽力,只是国师伤势过重,还需要好好静养……”
往下的宫卫,宫女,黑压压地一片都跟着跪下。
他们何曾见过君上这般模样。
平日里虽然面无表情,但少年持重,都不曾有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