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风平浪静
笑,解释道:“过敏很正常的,毕竟你昨天是第一次接触大漆,不用太担心,我的学生里有好几个都是本身有荨麻疹的,超级易过敏体质,但也撑下来了,现在接触大漆一点问题都没有。”
简臻点点头,跟着廖牧走到一张空桌子前,懵懂地问:“我首先应该学习什么?漆器的历史?”
廖牧突然笑开了,微捂着嘴,边笑边说:“不亏是大学生,上课上得对课程安排一清二楚了。”
“不是吗?”简臻小心地问。
“我又不是学校上课的老师,教你漆器历史干嘛?你去图书馆借几本相关的书看,上面图文并茂,什么都有,用不着我来说。”
简臻乖巧地应着:“哦,好,我回去就借。”
廖牧轻咳一下,端正了态度,正色地说:“做漆器,首先要有原料,一是大漆,一是胎体。在我这里,首先要学怎么将胎体准备好。”
简臻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戴上眼镜,动作迅速地记笔记。
廖牧又笑了笑,但没停下讲述,“我的习惯是,较大型的木胎、竹胎等易变形的胎体,要用苎麻布平铺在胎体表面……”
廖牧讲了一个小时左右,简臻埋头记了十来页笔记。
中场休息喝水闲聊时,廖牧问简臻:“你的成绩很好吧?你学校的分数线挺高的。”
简臻难得地没有羞怯地说:“还可以,我擅长背书。”
“你是文科生?”
“不,理科生,我挺喜欢物理的,不过悟性一般般,不怎么会举一反三,只会背题。”
“背物理题?”
“嗯,物理和数学我都是这么学的,把每一个类型的题目的解题思路背下来,形成一套我自己的模板,考试的时候就看题型在脑子里选模板。”
廖牧随意地笑笑,没再继续问,考试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而在近处的事,倒是有一件和简臻稍微相关。廖牧说:“我昨天去你的学校是想和校务处的几位老师谈漆器的宣传,我希望在学校里办一场宣讲会,顺便做一次漆器作品展览。”
简臻没有感到意外,宣传自己的作品是寻常的事,只问:“谈得怎么样?”
廖牧摊手道:“我自己一个人去饭堂找饭吃,你就可以猜到结果了。”
简臻蹙眉不解:“他们竟然不愿意吗?为什么?学校一天到晚那么多活动,热闹得不得了,举办一场漆器的宣传活动有什么不好吗?”
廖牧无奈地说:“没钱啊。他们判断这种活动找不到赞助,而我又不是带着赞助去的。”
简臻没想到这层,“噢……我没办过活动,不太知道,是要很多钱的吧?”
廖牧却摇摇头,说:“一所学校的一场宣传活动,这钱我拿得出来,不算多。可是一百所两百所呢?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往里面扔钱,我又不是什么亿万富翁。所以啊,这种宣传方式还得再琢磨琢磨。”
简臻稍微能够感受到廖牧的失落了。
她那么相信又热爱的东西,不被太多人喜欢,甚至不被太多人知道,她必会在享受因热爱而产生的快乐的同时,品味到失落。
“好了,”廖牧站起身,将手里的茶缸放到一边,领着简臻往厅室最靠右的工作桌走去,“刚才介绍得差不多了,你动手试试吧,和我一起来准备胎体。”
桌子上放着的一块一米多长的大木板,未经修饰,就是最普通的木头模样,其外包裹着一层保鲜膜,用以暂时隔绝空气。
“这么大?!”只见过小型漆器的简臻忍不住惊呼。
“是呀,成品将是一幅广阔又灵动的漆画,订做这件作品的客户打算将它放在咖啡馆里。我看过咖啡馆的设计图,走的简约风,以米白色和黑棕色为主。所以它会是全馆唯一一抹艳色。”
廖牧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她画的手稿,递给简臻。
纸上用水彩画着写意的百鸟临渊图,用色很强势,水是由浅至深的一角的蓝色点缀,百鸟则是大片的由深入浅的鲜红色。
简臻喜欢这张图中用线条和颜色营造出的流动感,有生机的东西才会有动态,它可以说是生意盎然的。
此时再看向那块不起眼的木板,简臻的眼神里添了许多期待,她小声问廖牧:“老师,我可以一直看着您做这件作品吗?”
廖牧哭笑不得:“我发现如果你不处于上课状态,精神就没办法集中,对别人的话就会听一半漏一半。我刚才说了,你不仅是要看,你还要和我一起动手。”
简臻惊喜道:“我?可以吗?”
廖牧将简臻手里的笔记本抽走,放在随便一个置物架上,说:“可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和我一起努力的,你忘了吗?”
简臻一愣,不觉给了廖牧一个感激的笑,感叹般地说:“没忘。”
“嗯,那就开展我们的第一个步骤了。小考一下,怎么给胎体铺苎麻布?”廖牧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