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成长期盼
我要一天换一个。”简臻散漫地想象,又散漫地说出她的喜好。
“好,”范旻远失笑道,“你把自己盖成一只福娃就是离成功不远了。”
“范旻远。”
“嗯?”
“你人真好,谢谢你。”虽不至于豁然开朗,但范旻远的话给了简臻许多安抚和动力。
范旻远玩笑道:“拜托你,别给我发好人卡,你早点把我在你心里的身份地位给安排妥当比较要紧。”
简臻疑惑道:“嗯?别发好人卡这种话好像有谁跟我说过……”
范旻远登时笑不下去了,如临大敌地问:“谁?!”
……
范旻远和简臻聊到将近凌晨,才将简臻送回家。
简臻睡了近来少有的一个好觉,而后精神饱满地上班去了。
轻快的脚步在走进工作室后戛然而止,简臻没料到这么快就又要招呼不速之客——廖舒晟。
廖舒晟有早上晨运的习惯,五点半起床,不到六点出门散步、打太极,七点吃早饭,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家休息,而是花了一个小时步行前来,又站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提前来工作室上班的人给他开门。
廖牧来上班时也是十分惊讶,“哥哥,你这是干嘛呀?”
廖舒晟冷哼一声,说:“来看看你的学生们呀。”
“你看她们干嘛呀?”
廖舒晟不讲道理地反问:“不能看吗?”
廖牧:“……”
简臻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个说法:有一部分男性在六七十岁的时候也会经历更年期,身体和心态都会有较大的变化。
眼前这位老大爷,似乎就是处于那种时期。
廖舒晟在廖牧面前咄咄逼人阴阳怪气的发言更能显示他正处于更年期的嫌疑,他眉头紧锁嘴角狠狠地往下撇,在廖牧跟前踱步,时不时说几句话:“为了这些学生,连自己家里的孩子都顾不上了,我还不能好奇了?我也是廖家的人,我也是廖氏漆艺的传人,和姓廖的人有关的事,我都能管……”
廖牧懒得跟他废话,专心忙手上的工作。
廖舒晟在廖牧跟前自言自语得腻了,便去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廖舒晟背着手在工作室里慢步走来走去,在每一张桌子旁停一会儿,凝视大家的动作,像个监考老师。
工作室里的众人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每个人都低着头,目不斜视,一心一意地让自己的动作更精准,生怕在技术上露出马脚被廖舒晟抓住。
大多数人都是自作多情了,廖舒晟根本没有同他们废话的念头,他的目标是简臻。
廖舒晟走到简臻桌子边上,转身面对着简臻手中的漆器,严厉地盯着。
龙凤茶杯的订单还没有做完,光是简臻手头上就还有两单。她已经完成了底色的髹漆,此刻正在专注于其上的龙凤纹饰。她的习惯是在阴刻出图样纹路之后,将边上的彩绘先画了,再填漆,省得填漆和彩绘要分两次阴干。
廖舒晟看了近十分钟,发现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倒有些生气了,语气有点冲地问简臻:“你是学美术的吗?”
简臻的画笔在漆面上方顿了一下,没想到廖舒晟会和她说话。她好不容易才逼着自己适应了廖舒晟极其锐利的视线,以为成功在望,没想到廖舒晟还有后招,她又得重新振作勇气来应付。
简臻压着嗓音里胆怯和卑微,尽可能镇定地说:“廖先生好,我不是学美术的,我的绘画全是来工作室之后才学的。”
廖舒晟闻言,没品地嘲讽道:“哼,半路出家的人,怪不得落笔的顺序全不讲规矩,一股野路子的味道。你这种程度的漆器师居然也去上节目了,希望你不会给我们廖氏漆艺丢脸。”
廖舒晟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简臻最担忧的事,那精准程度,仿佛他早已拿捏住简臻的想法。
简臻前几天不断品味的恐惧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她暗暗深呼吸两下,逼迫自己摁住尚未冒头的小火苗。
简臻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抬头看着廖舒晟说:“廖先生,节目已经录完了。在老师和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所有步骤都经过十几双眼睛的审视,我想,大概不会出现您担心的结果。”
她其实很紧张,她脸上的面具是她连夜剪好的纸面具,廖舒晟如果不只是严厉而是野蛮,大概能轻易地将那面具撕碎。
依照范旻远昨晚教给她的方法,她今天给自己安排的印章是刻着“前程似锦”四个字的章,就守在边上,等着给她一天内或许会有的成功盖下肯定的印记。
她不显露慌张地应付了廖舒晟之后,就可以给自己盖下一个“前程似锦”,吉祥且有力,她喜欢,也渴望,她要为此而拼命努力。
廖舒晟斜眼瞟着简臻,颇具讽刺意味地问:“你还对自己的技艺挺有信心的?”
简臻没有正面回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