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比试结果
去吧,有什么事也不应该在这里说,我们还在学校里面,边上这么多学生看着呢,总不能让年轻一辈看我们的热闹,快回去了,大嫂说今天她下厨,你赶紧回家,别让她等你,不然她又要发脾气了。”
又回头吩咐廖时奕:“去开车到门口。”并朝廖云招招手:“来扶你爸爸出去。”
简臻狠着劲说完那番话后原形毕露,躲到一边的角落里发抖,频频深呼吸,并自己给自己拍胸口安抚狂跳的心。
然后范旻远不但不来安慰她,反而很可恶地举着相机将她的窘况拍下来,刚才她据理力争的模样大概也全被范旻远拍下了。
简臻:“……”
评选结束,两件漆器被团委派来的学生拿走了,莫源和另一位员工一起将搭棚的装备和各种宣传物料搬回工作室。
热闹了一天的地方回归空荡,仿佛什么都没有在此处发生过。
现场只剩简臻和廖牧,再加上一个不算特别相干的范旻远。
简臻和廖牧都对结果毫不惊讶。她们不像廖舒晟那样被偏见蒙了心,稍微一对比两件漆器就知道了哪件会胜出。
廖牧抱臂坐在一张石凳上,无悲无喜地说:“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简臻也坐下,虚脱般歪头靠着廖牧的肩。
范旻远旋即坐到简臻身边,示意简臻可以靠着他。
简臻懒得搭理他。
廖牧抬眼看了看前方不远处已然灯全开的饭堂,提议道:“我们在饭堂吃饭好不好?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会儿,我们也是在饭堂一起吃饭的。”
简臻温顺地答应:“好。”
范旻远悄声同简臻说:“我都没有试过和你一起在饭堂吃饭,我们还当了四年的同学。”
简臻还是不太想搭理范旻远,皱眉瞟了他一眼,没应声。
廖牧起身,问简臻:“累不累?”
“有点,就感觉很不真实,晕乎乎的,我只是做了一件漆器,然后这件漆器背后却跟着很多事情。”说着,简臻也站起身了。
“其实也只是做一件漆器而已。”
廖牧回想自己当年在宗祠参加的比试,开始前和结束后都闹哄哄的,但其实比试期间和比试结果宣布的那会儿,没有任何值得激动的地方。
时间能弱化一切的棱角。
廖牧觉得制作漆器的工序之多、用时之久,都如同是在崇尚平静温和,利用无限广博的时间来打造存在,也磨灭存在。
无论是因为私利歹意还是因为迂腐名声的起始,投进这样的一段时间里,唯有留存惆怅余韵,如同此刻。
廖牧同简臻说:“你每天都在工作室里看到我是怎么工作的,但我还是归纳地和你说一下作为廖氏漆艺的当家人应该做些什么。首先,制作漆器是重中之重,在你决定彻底停手不干的那天之前,你的技艺都要保持在最好的水准,售出的每一件漆器都必须保证是你能做到的最完美。第二重要的是开班授徒,绝对不能让廖氏漆艺处于没有学生的凄凉境地,学生越多越好,哪怕是学得不是太好的学生也没关系,不要觉得会坏了廖氏漆艺的名声,哪怕是坏名声也比籍籍无名好得多。然后就是宣传漆艺,这一点,我也是在摸索中,没办法给你太多的建议,你大概也会是要长时间地摸索。”
简臻在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廖牧所说的,就是她以后的人生了。
她心里所有冲动情绪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所有硬撑着的坚强也全部卸下盔甲,她不再是战士。
时隔一个月,她重新变回了简臻。
简臻用一贯的温顺态度应道:“我知道的,老师,就像跟着您学习漆艺那样,我也会跟着您学习做一个对廖氏漆艺负责的人。”
这所学校的饭堂饭菜实在难吃,连不挑食的简臻都不怎么能接受。
“难为这里的学生了。”廖牧说。
“我记得我的学校饭堂从来没有过红龙果炒苹果这种匪夷所思的菜。”简臻说。
“也没有过香蕉炒芹菜这种让人犯恶心的菜。”范旻远说。
三人秉着决不能浪费食物的决心将饭菜吃了大半,而后赶紧离开饭堂。
只范旻远开了车过来,他自然而然地说:“我送你们回家吧?廖牧老师,您也是住在工作室附近吗?”
廖牧却拒绝道:“不了,我打车吧,我要去那位气性很大的老大爷家里看一眼,和你们不同路。”
范旻远一下子没有领会廖牧的意思,又说:“没关系的廖牧老师,我可以载您去,您告诉我地址就行。”
“不用,你也为一件不与你相干的事忙活一整天了,多少要得到一点奖励。”廖牧朝简臻扬扬下巴,示意范旻远珍惜接下来的和简臻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便朝两人摆摆手,拐了个弯,独自走到另一条小路去。
“啊,”范旻远这才明白廖牧的意思,不禁要感叹,“真是个上道的老师,有这样的老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