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连三天,曹植的病情都很稳定。
初见月天天捣鼓她的青霉素,把她的小白鼠治愈得差不多了,连脸上的戗伤都开始陆续生肌结痂。
曹叡挨打长记性,从第二天的来信开始,都是规规矩矩地只出教案,每天不多不少送来二十个古籀文。
初见月也尽量当个好学生,当天把二十个字照葫芦画瓢抄五遍,作为第二天的回信让送信人捎回去。
入临淄侯府的第六天早上,曹植对初见月说:“这几天来把你累坏了,今日好好歇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玩一天。”
初见月说:“是你自己憋坏了,想出门,故意拿我当幌子吧?我自己没长腿?想去哪儿还用你带着?”
曹植笑道:“行行行,是我自己想出门。你帮我想想,陪我去哪儿玩一天好。”
初见月说:“继续抱你的窝吧,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新长出来的肉芽不能见太阳,否则脸上皮肤颜色不一致,容易变成阴阳脸。
你真想让我出去散一天心的话,那就让人去给王忠捎个话,我想去他那儿看看。”
曹植不大乐意地说:“你就这么着急见他?就不能等我几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初见月说:“我能等,王忠不一定能等。他们军队上说有任务就有任务,说开拔就开拔。万一连夜撤出邺城了,我找谁讲故事去?”
曹植拗不过她,只好写了引荐信,派贴身小厮去给王忠投了名刺,约好巳初在西南郊上林苑军营见面。
初见月赤帻绛衣,一身武卒打扮;曹植派了六个人高马大的带刀护卫跟着,打扮得也都和初见月毫无二致。七个人站在一块儿,猛一看好像六根大蒲棒,中间夹着根瘦伶伶的蒲棒杆。
进了上林苑军营,初见月就对六名保镖说:“你们别跟着我进府署帐幕了,弄得好像上门找人干架似的。
看到那边那棵大槐树没有?你们去那儿等着我就行,我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出来。”
解散掉保镖小组,初见月就一个人溜溜达达,朝军营腹地的府署大帐那边走。
一株素馨花缠绕着一棵大柏树攀援直上,在高过初见月头顶的六、七十公分处,垂下几串馨香扑鼻的花朵来。
初见月站住脚,踮着脚尖去嗅那几串小白花。
脑后突然伸过只手来,扯着藤蔓压低花头,将几朵小花送到初见月眼前。
初见月一个急转头,就见曹叡静静立在她身后,垂眼深深看着她。
“啊,啊……你!”
初见月脸红了,往旁边闪了闪,很没底气地小声说:“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朵素馨花落下来,坠在初见月的头发上。
曹叡盯着那朵小白花,缓缓开口,声音是哑的,“你来军营干什么?”
“我先问的!”
初见月外强中干地说:“你先回答问题。”
曹叡视线一点点下沉,最后落进初见月的眼睛里,“我来找中郎将王忠。”
“哼,”
初见月转开眼睛说:“巧了,俺也是。”
“你是不是说过,打死不去临淄侯府。”
“你别给我随便篡改语义啊!”
初见月说:“我说的‘不去临淄侯府’是字面意思吗?我的意思:是我不‘进’临淄侯府。你懂这个‘进’的意思不?
要是不懂,你就别废话了,我不爱跟傻子聊天。”
“那你头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早就变卦了?这跟去三王叔那边,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没有!”
初见月急着解释道:“我还你东西,跟人家八斗君,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还你东西在前,去临淄侯府在后,你可别乱碰瓷啊!
而且我也不是变卦了,我是头天晚上没想清楚,没想那么多。我都说几遍了?你是听不懂还是装糊涂?”
曹叡的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悲哀的神气。
“我的天!”
吓得初见月赶忙推他,“你可别又晕过去了!你是属河豚的吗?气性怎么那么大?!惹不起你,怕了你了。咱能不能揭过这篇儿,再不说手串的事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能不住在三王叔那边吗?”
“回哪儿啊?”
初见月苦着脸说:“我都被王后扫地出门了。”
“来承露殿不行吗?”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投奔临淄侯府和投奔承露殿,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我……”
曹叡结巴着说:“帮你在邺城买处宅子?”
初见月紧紧皱着眉头,“你看你说话的样子!心里明明知道答案,非要问出来,非要弄得两个人都尴尬……”
“因为我不甘心!”
曹叡突然说得无比流利,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