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鱼

在愿灵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传说。

世界上诞生的第一个生命，来自于海洋；而出现的第一个海洋生物，就是万物的母亲。祂将自己的力量分裂出去，散落在天空和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把水带向四面八方，让生命的种子在每一个能够生存的地方生根发芽。

祂与祂创生的万物生活在一起，过着自由而不拘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猿猴一步步进化成了名为人类的生物，给祂的生活带来了新的改变。

“然后呢？”

“然后，万物的母亲在这些人类中选择了最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人，赐予他们通灵的能力，希冀他们带领这个物种走向更好的未来。”

这些人就是所谓的通灵者，能够与神明对话的存在。

千年老龟说到这，不无遗憾：“在我尚还年幼之时，曾见过当时最强的通灵者。那已是人类顶峰般的存在，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如信手拈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不在话下，只可惜过了这两千余年，通灵者已经极为少见，能力与当时也不可同日而语了。哎，真不知是人类的进步，还是一种退步啊。”

坐在他对面的某位通灵者选择保持沉默。

他好像无辜被骂了，但是他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反驳。

“沈处长，不管怎么样，人类的科学发展到今天，应该还算是在进步的。您说的那些，可能只有修仙小说里才会出现了。”

“是了，对现在的人类来说，科技也是一种超能力。”沈贵自觉言语不当，和蔼一笑，“我继续往下说。神明给了一小部分人权利，有人敬畏，自然也有人觊觎。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想要的太多，渴求的也太多，于是最强大的那一位通灵者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化身成了世界上第一个愿灵，希望能通过实现人类愿望的方式，探寻一条能够让人类继续前行的道路。”

“这些，我在两年前刚成为通灵者的时候您已经和我说过了。”云孟鲤说，“我记得您当时说，这些都是传说，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历史。现在您又和我提起这些，是有什么内容被证实了，还是有什么新内容被发现了呢？”

不愧是刑警出身啊，要比一般人敏锐的多。沈贵捻了捻胡须，眼神微眯：“自从许愿来之后，我们都对她神奇的能力感到惊诧。老夫这段时间一直在拜访国内还活着的一些老家伙，东拼西凑的，也算是问出了一些可能性。”

许愿说，她的种族是漂亮的鱼。

而在久远的传记里，第一位通灵者化作的愿灵，形态就是鱼。那种鱼到底长什么模样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据传说来看，应是惊为天人的，绝非“漂亮”二字可形容。

这种鱼有一个朴实无华但最贴近愿灵本质的名字：“愿鱼”。

“听闻愿鱼是愿灵中最强的存在，无论是谁的愿望，只要它愿意，就都可以实现。这里的无论，据说不仅仅是指人类，连愿灵、怨灵甚至是活尸体的愿望，都在它的能力范围。”

“您是觉得，许愿的种族有可能是愿鱼？”

“我也不能保证，只是能够随意传送、能够随意回溯，同时轻松自如的操纵时间与空间两大维度，这样的能力，实在是没办法只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小愿灵。”沈贵望着面前的人，“愿鱼毕竟只是传说，倒也不急着给许愿定性。幸好，这孩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是生性单纯，教了还是会听的，我相信在你的教导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云孟鲤有些走神，刚想下意识接一声“嗯”。反应过来这个老头子在说什么，不由汗颜：“……您是不是有点太高估我了？”

许愿确实听话，可是那是建立在她想听的情况下，如果这条鱼不想听，可是满脸都写着“我错了下次还敢”啊！

“是吗？可我觉得，没人比我们的云警官更合适了。你没发现许愿特别喜欢你吗？”

“沈处长，您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沈贵不赞同道，“传说中愿鱼都是固执又专一的家伙，一旦它们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会不管不顾走到底。小云，不是我在故意拿你取笑啊，只是在我们这些长辈眼里，你确实可以——”

云孟鲤打断了他。

不知不觉间，他面上的尴尬和窘迫已然消失。此刻望着沈贵，他只剩淡然。

“我明白，长辈们都是希望我能过得更好。从一个通灵者的角度来说，既然早晚要在人类世界消失，既然一个人终将疯魔而亡，那么和一个不老不死的愿灵在一起，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小云，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这不是顾虑，这是对一名女性的不公。”云孟鲤笑了笑，“不管许愿是不是愿鱼，她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因为我比她知识更多，视野更广，我的已知对她来说皆是未知，她会选择依赖我的教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我不能用我比她多出来的那些见识，就这样诱导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女孩，让她还没有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