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鱼

“宁逐明，你听得到吗？听得到的话，回复我！”

没有回答，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可就是这样的自言自语，云孟鲤又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明明在夜晚寻求影子的帮助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为什么，刚刚他又感觉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就好像……

就好像，他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该有的结局一样。

“严叔，我的车牌号你记得吧？好，接下来我要违章了，麻烦你和交警大队汇报一下！”

即将上高架的那一刻，他突然转向，驶入了另一条新路线。

“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新路线用时接近，距离目的地还有大约15分钟车程，请注意安全。”

十五分钟？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已经开了不止二十分钟的路了呢？

小轿车亮起双闪，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云孟鲤坐在驾驶座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中思绪混乱不堪，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又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让云警官倏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山洞，石壁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火把，而那面墙后面……

不，不对。

他看到了两次墙。

两次不一样的墙！

而现在，他也在开第二遍路程！

引擎轰鸣，小轿车将交通法规彻底抛之脑后，在夜色中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

拢光市人民医院，已许久没有这般忙乱不堪。

急救科再一次响起兵荒马乱的嘈杂，而素日里一向临危不乱的白大褂们，此刻却有些六神无主。

一名护士紧紧攥着一包医用棉，戴着的医用口罩都被眼泪打湿了。

“都怪我，都怪我！”她上气不接下气，却还紧紧压着自己的哭声，“我不应该让林主任给那个人清创的，我应该守在旁边的，我不应该偷懒……”

她身边站着另一个护士，眼眶通红，却是不住安慰道：“别这么说，医用棉不够了，你去拿，这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事。别哭了，待会要是叶医生看到要更难受了，你说是不是？”

“叶医生……”

她听后，却是更崩溃了，“我对不起叶医生，呜呜呜，要不是我，叶医生就不会在里面了！”

“没事的，叶医生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没事的！这样吧，我们去外面冷静一下？”

“你刚刚说，谁在里面？”

两名护士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听到这样的质问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稍微冷静些的那位护士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一身休闲的衣装，似是刚跑过来，还有些微微的气喘，而那张清俊的面容上，此刻是能凝出冰来的严肃。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警察，拢光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男人没有多废话，直接掏出了证件，“现在，可以告诉我急救室里是谁了吗？”

那张证件上，写的是“刑警大队三队队长-云孟鲤”。

“警察同志？太好了，你们来了！”护士顿时晴转多云，匆匆抹掉了眼泪，“是这样的，现在有两个人在抢救，一个是我们今晚从郊区拉来的一位病人——不，不对，应该叫犯罪嫌疑人！还有一位，是我们药剂科的医生，姓叶，叫——”

“在抢救的是叶长祈！？”

他突然的厉声，让两名护士都呆了一下：“是、是的。警察同志，您现在可能还不能进去，病人正在抢救！”

云孟鲤在急救室门口停下脚步，只沉思了一瞬，转身道：“那你们的林主任呢？急救科主任林燕回，在哪里？”

“林主任在急救室，抢救病人……”

说到这，护士又忍不住滚下了泪珠。

明明不久前林主任还和叶医生跟她们一起有说有笑，结果现在……

云孟鲤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慰群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些：“所以，现在的结果是林燕回没有事，犯罪嫌疑人和叶长祈受伤了是不是？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医院的监控室在哪里。然后，来一个知道事情经过的人，我需要了解具体情况。”

“好的！”

很快就有一个小护士跑了过来，给他带路。云孟鲤一边听她的描述，一边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上飞快记录着，余光瞥见地上的一连串血珠，他顿时停下了脚步。

“这里离案发现场很近？”

“不算特别远，清创室在二楼，楼梯电梯上下都很快。”

“清创室有监控吗？”

“有的，我们刚刚已经派工作人员去查看了！”

云孟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