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
“算能吧,他一般话比较少,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
“那不行,总是一个人找话题很容易失去耐心,知樾,你再忙也得给点回应。”
“嗯。”
“这种回应不行,太敷衍了。”
“好的。”
翁舒窈便继续问:“陈夕照?夕照是吧,你哪儿人啊?”
“业安本地人。”
“那还挺近的,哪个区?”
“临巍区香樟小区201号。”
“哦,那边旧城区了吧?你家里做什么的?”
“我阿父……父亲是北安菜市场的城管,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单亲啊?”翁舒窈微微蹙眉,片刻后很快展开,“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业安大学,美术系,现在是设计师。”
“自食其力,挺好的,”她又问,“你茶泡得不错,跟谁学的?”
陈夕照闻言略微有些出神,下意识道:“我阿父,他惯喜烹茶。”
“阿父?你爸爸?他不是城管吗?还会这个?”翁舒窈略显奇怪。
“咳。”盛知樾提起水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陈夕照回神,瞥了他一眼回道:“是爱好,业余爱好。”
“嗯嗯,我也喜欢喝茶,改天可以跟你爸讨教讨教。”
“咳咳。”
“他平时挺忙的,这段时间也不在业安。”她婉拒。
翁舒窈也要了一杯茶:“那正好我没事,我可以等。”
“……”
这场谈话终于迎来僵点,但这个僵点和盛知樾的预期有点不太一样。
正在他若有所思时,翁舒窈又开口了——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咳……”盛知樾呛得猝不及防。
陈夕照适时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巾递给他。
盛知樾接得急,手指刮过她的指尖,指腹冰凉一闪而过,而陈夕照只是看着他似乎毫无察觉。
“怎么回事?平时不见你这么大意?”翁舒窈蹙眉,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来替他顺气。
“喝急了。”
等他平静下来,翁舒窈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咳咳。”
盛知樾和陈夕照隐晦对了一眼,这回被翁舒窈逮个正着。
“咳什么咳咳咳?眼珠子恨不得飞到她脸上去,我还能吃了她不成?”翁舒窈终于忍不住呵斥。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愣,苍白解释。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翁舒窈没好气。
“可能是这茶有点糊嗓子,伯母您不要误会,我这也是第一回……”陈夕照圆场。
“第一回?”翁舒窈抓住关键,“你刚才不是说从小跟着你爸学吗?”
“我,我是说,第一回做给知樾喝。”圆,都能圆。
“那我怎么就没事?我觉得好喝得很。”翁舒窈丝毫没有怀疑,“就他娇气。”
总归是没再提结婚的事。
她放下茶杯,端手似有话要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忘了似的。
片刻,她摆摆手:“算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会儿,今天我累了到此为止,这周末你俩找个时间回来一趟,正好逸悔和辞怠没有补课,咱们一起吃个饭。”
“妈我这周……”盛知樾下意识拒绝。
“这周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给我回来吃饭!”翁舒窈怒目,“带上她。”
盛知樾张口不言,看起来有些懵,陈夕照也是如此。
“干什么?别以为我让你带她回来吃饭就是同意你们交往。”翁舒窈咽了咽,“我是不信你能看上这么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就等着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她朝陈夕照冷哼一声起身:“不用送了。”
那道离开的背影异常决然,仿佛奔赴什么烈焰燃烧的战场,可陈夕照却读出一丝欲盖弥彰。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室内的两人同时收回视线,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疑惑。
“咳一声肯定,咳两声否定,难道是我又有什么地方理解错了吗?”陈夕照带着不确定打破沉默。
盛知樾垂眸转向桌面的茶盏:“不是你的问题。”
陈夕照更加迷惑了:“那令堂为什么没有对我生出不满?你不是说她喜欢喝咖啡不喜欢喝茶,喜欢门当户对性格率直,不喜欢出身不好还嘴腻,尤其不喜欢因工作开始的缘分吗?”
盛知樾捻着茶杯轻轻转着,犹自疑惑。
陈夕照想到什么:“令堂有一句话还真说对了。”
盛知樾移眸,眼神询问。
陈夕照:“你对她的喜好,确实有误解。”
“……”
盛知樾眼神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