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话
盛知樾完全可以躲开,但他没躲,不想躲,也完全没必要躲。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看看,瘦了不少。”她指腹微动,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不过一会儿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径直盖在他头上,顺着他的后脑勺捋了捋,软声感叹,“毛也变短了,刺刺的,还有点扎手,多久没洗澡了?”
“噗嗤。”
隔壁一声轻笑打断了盛知樾的僵硬。
他扭头就见谢策捂嘴抱肚,正在无声大笑。
盛知樾终于回神。
他薅了把头发挣脱出来:“别笑了,给她弄点醒酒的东西,明天指不定头疼成什么样。”
谢策一边哎一边起身,不料一脚撞上桌角,痛呼着往厨房跳,跳到一半儿忽然改道洗手间:“不行不行,我肚子突然痛得要命,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夕照就拜托你……送回房间了。”
“谢策?”盛知樾简直不敢相信。
“咚——”
回答他的是震天门响。
盛知樾收回视线,看着近前醉眼迷蒙的陈夕照,抬手按了按额角。
片刻,他叹了口气,认命般躬身:“夕照,你还能自己走吗?”
陈夕照闻言微微睁眼,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一些。
盛知樾正要松口气,两道细腕突然套上他的颈后,拉着他不可自控地往前倾了倾。
“狸奴。”
温热的气息贴脸吹拂,盛知樾瞬间屏住呼吸。
他垂眼,和陈夕照的墨眼四目相对。她尚且沾着水液的唇珠,像极了一块刚涂过蜜的晶糕,离他的嘴角仅有半指的距离,似乎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将整个甜蜜含进嘴里。
他微微启唇,仿佛受到眼神的牵引,一寸寸吃掉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
陈夕照对他的亲近毫不躲闪,一双眼睛清清亮亮,直勾勾看着他靠近。
及至最后,盛知樾却还是停下。
他牙关轻动,叩住环在颈上的右腕往后退。
这一明显逃避的动作顿时唤醒了陈夕照的警觉,她扣着手不让他离开,轻声吐息:“别动,不要走,听话,让我抱抱。”
她音调绵软,眼神温热,浑身透着平日轻易见不到的风情。
这叫盛知樾如何忍得住?
他扣在沙发背上的五指瞬间收拢,指骨阵阵泛白。
偏偏眼前某个罪魁祸首全然不知,甚至探过脸想要来蹭蹭,因为酒后明显无力,到半路就泄了气。
“你过来。”她垂着手,试图用眼神引他过去。
盛知樾不为所动。
“你过来一点。”她勉力抬手落在他肩头,“一点点,就一点点。”
她边说着,指尖边一点点往他的颈后靠,等触到他的发梢,忍不住微微眯眼,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很轻,也很利。
盛知樾明显听见有什么东西崩掉的声音。
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俯身,将她唇珠上那滴酒液含进了嘴里,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压抑良久的饿意。
陈夕照微微一愣,眼底先是有些迷茫,但很快就被雾涔涔的水汽盖过去。
她轻哼一声,抓住了他的发根。
身上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她喷洒在他脸上的清甜酒气,让盛知樾格外沉迷。
分明滴酒未沾,他此刻却感受到浓烈的醉意。
他原来不是喝不了酒。
而是喝不了除她之外其他的酒。
这个念头让他忍不住生出一阵难以言说的满足,整个胸腔好似被什么东西撑得满满的,随时都要涌出来。
良久,一吻毕。
他抵着她的额头,还舍不得离开。
“喜欢吗?”他问。
“喜欢。”她点点头。
“那还要吗?”他额发尽湿,连声线也带着两分水气。
她微微凝神,好似在思考。
他不催也不急,只在微微弓起的指骨泄露出两分紧张。
“嗯。”
她坚定颔首,“还想要……”
盛知樾立时便要再次低头,却猝不及防听见下半句——
“想要狸奴亲亲我,蹭蹭我,抱抱我。”
他顿时僵硬,眉目间的不可置信都快溢出来。
“你说谁?”
“我是谁,你再叫一声。”
陈夕照拍了拍他的脸,无比肯定:“你是狸奴,我的狸奴啊……”
顿了顿,她又轻轻皱眉,“不对,你是阿瓜,我的阿瓜……”
“狸奴?阿瓜?”
“狸奴,阿瓜……”
她摇着头,思绪明显开始混乱。
“分不清,实在分不清……”
她又蹭了上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