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吐
是什么给了他错觉,她是在好奇这些人的长相。
不过还真被他猜中了,除了好奇这些人的长相,她没有别的理由要去看那些人。
二十多年后她见过一个准噶尔来的亲王,听人说是噶尔丹的族人。能在康熙手底下活下来的人,应当是有些本事的,加上又是亲王,应当也在这场战争中立下了功劳,怕是与噶尔丹也有仇的。
她对这其中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想看看他与几十年后的模样是不是一样,若不一样又有什么变化。
“好看不好看的,得亲眼看了才知道,不然怎么知道是不是皇上在框我?”陈观雪丢下这么一句话,康熙是不给她看也不行了。
他见过那几个人,张得没有一处是能叫她喜欢的,见她坚持要看便应下了。
出营帐之后,便吩咐梁九功,“叫人带他们去沐浴换衣裳,收拾好之后再带过来。”
陈观雪要看,也不能叫人浑身脏污的就叫她看,不说会不会叫她吓着,就是身上的味道怕也要叫她难受。
今日她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有了孕吐的迹象,见着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便叫人挪的远远的。
又要给他们沐浴换衣裳,又要仔细的处理伤口,这一系列弄下来时间也费去了不少,最后将人绑着带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陈观雪被润喜扶着坐在椅子上,看见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谁才是二十几年后见到的人。
毕竟不是谁都与康熙一般,几十年容颜不改,见过之后还能在二十年前一眼便认出来。
在几人身上来回的看,康熙见她看这么久,眉头微微皱起。
看了好一会儿陈观雪才从细微的动作认出来了人,跪在边上那个嘴唇抿了又抿,显然是在做什么决定,多看几次也能发现他的眼睛形状有些熟悉。
那应当就是这个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和康熙投诚。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便见他突然仰起头,用汉话叫了一声“皇帝”。
没记错的话,他汉语好像挺好的,因为母亲带着汉人的血脉,也教会了他说汉话,不过二十年后的汉话可比现在好太多了,今日梗着脖子喊的皇帝,没听清的还以为叫的“王弟”呢。
汉话说得有些叫人想笑,陈观雪觉得接下来的话不是她能够听的,便抬手。
润喜习惯的伸手将她扶起来,带着她往营帐里去。
她一开始是不会蒙语和满语的,都是康熙教了几年后才学会的,不过现在的康熙也不知道,可她不想听这些话,便不打算留下听那个人投诚了。
康熙见她离开,才将目光放在那个人身上,挥挥手命人将其他人带下去,又命人将那个说话的人带着进了另一个营帐。
他每晚与陈观雪住在一起,可白日的时候在那个营长里有些不合适,便将临近的一个营帐作为了办事的营帐。
那人被带进去后,便换成了蒙语,有些急切的道:“噶尔丹一直很残暴,皇上能来是准噶尔很多人都希望看见的。”
康熙怎么可能不知道噶尔丹的残暴,不仅残暴还剥削自己的子民,他许多族人早已经受不了了吧,只是一直没板方法将他拉下马,才一直忍受。
这个人倒是送上门来,能够合作的。
蒙古这一支他想一直捏在手里,不好再叫其他人将这力量分散,被蚕食了只会让其他部族的力量强大,这不太好。
陈观雪回去后没再关注这些人的事,因为她开始被肚子里这个孩子折腾了。
自从她开始讨厌原本喜欢的味道后,就知道孕吐和厌食离自己不远了,可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当晚她闻见端上来的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味道后,便将头歪到一边,捂着鼻子和嘴艰难的道:“将这菜撤下去。”
伺候的人自然手脚利索的将菜端了下去,可她还觉得味道没有散去,让人拿了扇子在旁边扇了一会儿才算好。
润喜又夹了一筷子素菜在碗里,她看着还算好看,送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吐了出来。
这菜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味道也与平时吃的一样,可她就是不能忍受它在嘴里,也无法将这些都咽下去。
当晚的菜她就没吃多少,最后还是拿上来御厨提前煮的白粥,才喝了一碗勉强吃饱。
康熙没有来用晚膳,而是带着那个人问了许多的问题,随后又对接下来的战事做了新的布局,才在有些晚的时候回了营帐。
他原以为陈观雪已经睡着了,可看着里面的烛光,皱着眉走了进去。
只见她趴在床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看便是十分难受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传太医了么?”
她抬起头,脸色都比平日里苍白几分,眼里满是疲惫。
一旁的润喜递上茶杯,送到康熙手里才道:“主子这是孕吐,叫太医也没用的,今晚吃的白粥都吐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