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药
。
“你办事不力,没有用这服药将程氏拖垮,你自己反而还落在程氏手中,”白姨娘用手指狠狠的戳小喜的头,把她戳的整个儿人都跟着晃了又晃。
“得亏那药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不然你姨母我,昨个就闭了眼啊~”
“姨母,救救我,”小喜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白姨娘的裙角。
“罢了,我就当这变相禁足当作是躲清静吧,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小喜啊,你看看我待你多好,此次的事情我也不多责怪你啦,以后啊,一定要好好替我办事啊,你们家的好日子还指着我呐。”
白姨娘说着,又坐回房间的软榻上,端起茶,撇开浮沫,喝了起来。
“我知道的,姨母,”小喜又重重的磕头,像只正在啄米的待宰肥鸡。
“退下吧,呆的久了,引起无端的猜忌,”白姨娘淡淡抬眼,瞥她。
“是。”小喜怯怯的问道。“姨母,夫人今日让我来看看您,我回复姨娘身体一切安好,府中事宜暂听夫人的安排,可好?”
“嗯,就这样吧。”白姨娘面目冷峻起来,挥手让她退下。
小喜见状,低头躬身退出屋子,门外的金盏礼节性地送她出门,一路不发一言。
转身就进到白姨娘屋里。
“家里实在是穷的很啊,竟教出这样不成事的女儿来。”白姨娘冷笑一声道。
“姨娘,宽心。”帘翠宽慰她。
“倒是老实忠心的,不过眼下这局,我们自困其中了。”
“等三娘子从慈心庵回来就好了,那时候便有了理由去求老爷,哪还有什么理由静养,不让您见老爷。”说着说着,金盏有些不忿。
“是啊,三娘子快要回来了呢,金盏啊,幸好有你陪着我,我们也是为这柳府好啊~”
“这是奴才应当做的。”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
小喜离开之后,并没有急于回雪柳阁,而是默默在路上绕弯子,整理情绪和思路。
今天这一出,小喜早有准备,回想起平时白姨娘的欺压,心里越发生出了冷意,那铺子本就是我阿爹家的,明明是为了救你才抵出去,机缘巧合你又买了回来,现在却说这是你的恩情,当真是好厚一张脸皮。
她暗中回想,那日晚饭前,金盏给她的两瓶东西,嘱咐她红色的是药,绿色的是解药,安排她药。
可是,在给她药之前那个晚上,她分明看见,金盏将绿瓶中的药换成了别的,红瓶中装入的是绿瓶中的解药。
金盏在绿瓶中裝的是什么?金盏要做什么?她都不知。
白姨娘平时说话见客,并不必避着她,她亲眼目睹姨娘将两瓶药嘱咐金盏收好。
那日她收好药瓶后,再见姨娘时,她身旁一直有其他人,她不好开口说明事情原委。
白姨娘还一直瞥她,眼刀飞了一把又一把,催促他赶紧把事情办好。
她有点心慌,私下无人时,眼神迟疑地一直看金盏,金盏却以为她是怯懦,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
小喜整个人都混乱了。
她与程氏无仇无怨,并不想害她,金盏又和谁有仇怨呢?竟一心想借她的手去害人。
后来,金盏见她不行动,一直盯着她,逼迫着小喜当着她的面将两瓶药下了进去。
不幸的万幸,白姨娘自己中了自己设下圈套,但性命无虞。
这金盏到底是谁的人?小喜她想到这里,果断而又迅速的一个转身,从容的大步朝雪柳阁走去。
*
雪柳阁。
进院门的时候,小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自院内攀爬而出的蓝花楹,心里感概,好美的花,简单热烈的绽放就好,哪怕是复杂的人心也无法遏制这样的天生烂漫。
小喜老老实实去程氏屋里回话,恰巧碰见大少爷柳香璋去程氏屋里请安,便和王妈妈一起站在廊下等着。
王妈妈看到她站过来,小喜点了点头,算是交代差事已经差不多了。
王妈妈是夫人程氏院里的得力大管事,平时都跟着在夫人身边,最擅长揣度人心。
夫人给一个眼神,这王妈妈便会把差事办的妥妥贴贴。
还在碧羽轩的时候,每回看着王妈妈的滴水不漏地办事,小喜都会心生佩服和感叹,感叹自己啥时候才能像王妈妈这样长出一颗玲珑七窍心。
等人的时间实在是难熬又无聊,不知不觉间,小喜数起了程氏院子里的大红色山茶花树,这树在院子里有四株,都是大红色的,在这大好春光中,开的格外灿烂,小喜许下心愿,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这些花儿草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做一份自己力所能及的活,过着自己丰衣足食的日子。
时光飞逝,小喜一直等到日影渐渐西斜。
晚饭后,程氏总算和大少爷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