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暗中计(上)
他避开阮玲珑的目光,已提灯坐回原来的位置,目不转睛得盯着荷花灯,“没……没什么。”
阮玲珑笑眼盈盈,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暖橘色的火光映照着温千楼的侧脸。
她心中寻思着,话本子都说男女到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定情了,为何温千楼没有一点动静?
那方才他说的话……可是对自己有意思?
阮玲珑陷入纠结之中,摇了摇头将这想法弃之脑后,心中不争气暗道:才见了几面就自作多情了,玲珑你争点气,将来你可是要纵马狂歌,恣意一生的。
阿肆忽然急停马车,低声呵斥,一个顽童从马车前跑过,阮玲珑没坐稳向倒去,温千楼伸出手臂拦在她的腰后。
如那日在悬廊一般,他出手相护。
“小心。”
四目相对,阮玲珑惊慌的神色映入他的眼中,在他小小的湖泊中荡起波澜,还是心口不一道:“方才面对劫匪,你不是挺厉害的?”
阮玲珑将他一把推开,“你怎这么煞风景,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温千楼眉毛微挑,“恕难从命。”
阿肆朗声提醒道:“乐嘉帝姬,宫中的护卫来接您了。”
“我知晓了。”
她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十来个身着红色飞鱼服的护卫腰间佩剑,跨|坐马背之上,后面还跟着一辆宫中的马车,整条街拥堵起来。
“还请乐嘉帝姬下马车,随属下们回宫。”
阮玲珑胳膊上的伤虽让暮雪处理过,但手臂疼得厉害。
她依依不舍得走下马车,在帘子落下时,她回头冲温千楼颔首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灯笼,悄声道:“温千楼,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兔儿灯。”
温千楼亦面露浅笑,亮出手中的羊脂玉佩,用口型回她“回见”。
帘子落下时候,温千楼脸色阴沉,实数不该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贸然救她,全当是用她为自己身份打掩护。
阮玲珑披上狐皮披风钻入了马车,想起大姐姐出嫁前曾说过的话——“若一个男子心悦你,你的所思所想他便会知晓,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定会出现替你解困”。
阮玲珑想起自己在温千楼面前有些害羞的模样,心中懊恼,恨不得寻个地方钻进去。
但温千楼会在黑暗中握紧自己的手,还会在自己最怕黑的时候送来兔儿灯。
她对温千楼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思索道:“不会吧?难不成我先对他起了心思?”
*
侍卫提早去宫中禀告乐嘉帝姬遇劫匪一事,太医署的御医早已在福满殿外候着。
皇后左丘雅站在殿门口来回踱步,焦急道:“她不过是去一趟姻缘庙求罢了,怎得会遇上劫匪。”
嬷嬷只能在旁安慰,“皇后娘娘,乐嘉帝姬是小福星,定能逢凶化吉的……”
嬷嬷话音刚落,红色红墙之外便传来阮玲珑渐近的声音,宛若翠鸟。
“你们速速将我放下来,难道本帝姬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我真的无碍,我不想坐步撵。”
……
提着灯笼走在前照路的宫娥,恭敬道:“乐嘉帝姬,您便忍忍吧!此乃皇后娘娘之令,奴婢们不敢违。”
阮玲珑平日里坐不惯步撵,要一直挺直腰身跪坐在软垫上,稍不留神便会东倒西歪。
有一次险些从步撵上摔下来,打那以后她宁可走路也绝不坐步撵。
一行人抬着步撵入了福满宫,左丘雅这才看清阮玲珑,头发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
她身裹狐裘,瞧不出伤在了何处。
“玲珑,快让母后瞧瞧。”
阮玲珑故意将狐裘裹紧,在皇后面前转了一圈,笑道:“母后,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
左丘雅知晓阮玲珑向来要强,便是磕着伤着都不让自己知晓,待她知晓时,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罢了,快些入殿莫要着了冷,先洗漱干净,让御医好好给你瞧瞧。”
“好,儿臣听母后的。”
屏风之后水汽朦胧,宫娥手中的托盘上整齐叠着一件雪纱齐胸长裙,虽是妃红色,但被雨水冲淡的血色依旧醒目。
左丘雅眼眶泛红抓着长裙的一角,呼吸微微急促,“你可瞧清帝姬伤了何处?”
“回皇后娘娘的话,乐嘉帝姬左小臂被布缠着,奴婢们不敢擅动……”
阮玲珑已着里衣坐在桌前,当左丘雅瞧见她露出受伤的手臂两眼发黑,两寸长的伤口,皮肉微微外翻。
御医取出针线时,左丘雅不忍瞧见转过身去,“这群劫匪当真是可恶,竟伤你至此……”
御医递给她一颗药丸,阮玲珑含在口中,伤处已无痛觉,只能感觉针线在拉扯肌肤。
阮玲珑眉头微皱,转向桌上摆着的兔儿灯,口吐不清道:“母后,那些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