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我头发了
山洞外天色大亮,温千楼忽然猛得睁开眼,只觉胸口憋闷难受的厉害,整个人像是被捆扎成粽子动弹不得。
阮玲珑的手臂环扣在自己的腰间,他竟还分出一只手臂给她当枕头。
一时间觉得荒谬至极,他向来觉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从不会睡得这般沉,若阮玲珑会些手脚功夫懂穴位,无疑是将性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温千楼听见近处有人在呼喊他们二人的声音,当即就要起身,阮玲珑闻声醒来,对外朗声道:“我们在这儿!”
温千楼想捂她的嘴已来不及,勉强撑着那只被枕得发麻胳膊坐起身来,他使不上半点力气,慌张得想从阮玲珑身下扯出自己的袖子。
众人闻声已至山洞中,只听帝姬说道:“温千楼你轻点,压着我的头发了!”
温千楼扶额揉了揉太阳穴,这下是解释不清楚了。
搜寻一夜的师修明,他抬手示意众人在此等候,暮雪屈膝一礼红着脸向洞内走去。
她虽对男女之情一知半解的,但头一次伺候帝姬起身,多少还是有点害臊,便将头垂得很低向前走去,瞧见二人衣衫整齐得穿在身上,她才松了一口气,屈膝一礼。
“暮雪见过帝姬。”
阮玲珑见来的是暮雪,起身欣喜的抱住她,“可算是将你盼来了,暮雪你不知晓昨夜我有多害怕,我感觉外面树林里都是恶鬼……”
“帝姬可曾受伤?”
阮玲珑笑着道:“我无碍。”
暮雪很是心疼的轻轻拍着阮玲珑的后背,“暮雪很是担心您,好在您没事,师世子领着禁军和侍卫寻了你们一夜,谁成想您和温大人就在附近。”
“好在平安度过一夜,还是快些起身回大营,也不知何人竟敢暗算我。”她看向封丰神俊朗的温千楼,“得亏有他护着我。”
温千楼感觉被当枕头的胳膊疼得厉害,撩起袖子一瞧,这次是撕了阮玲珑的裙摆缠在了手臂上。
他猛然想起昨夜的事,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姐姐,你为何不敢看我?可是觉得我容貌比不不过那位小世子?”
“姐姐,我胳膊疼得厉害,你可有法子缓解我的疼痛?”
姐姐……
温千楼悔得肠子都青了,合上眼缓缓攥紧拳头。
一晚上姐姐长姐姐短。
发烧令自己丧失神志也就罢了,为何第二日还会让他记起来。
阮玲珑瞧见温千楼眉头紧皱,他昨夜闹腾的厉害,还以为是伤口疼痛难忍,忙声道:“还是快些回去吧!”
“是,帝姬。”暮雪拾起地上的披风,跟在二人身后。
阮玲珑搀扶着温千楼慢走向洞口处,他感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艰难迈着虚扶的脚步。
师修明看到二人无碍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若阮玲珑出事,他要自责一辈子,他老爹都要打断自己的腿。
前些时日老侯爷还在感慨,明明自家小子与帝姬青梅竹马,为何陛下选了一个穷小子做驸马,只怪师修明没有福气迎娶乐嘉帝姬了。
马车上温千楼倚靠着软垫,双眸紧闭,他瞧阮玲珑一眼,昨夜发生的事便会反复钻入脑海挥之不去,寻思自己半生所受之苦不及今日半分。
阮玲珑缓缓靠近他的身旁,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询问,“你可还好?可是睡着了?”
他装睡缄默不语。
一只冰冷的手掌忽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温千楼如临大敌向后退去,“你做什么!”
阮玲珑揉搓着自己的双臂,方才她就是想暖暖手,故作可怜望着他,“温千楼,这快入冬的早晨寒凉,我冷。”
温千楼无奈叹着气,暮雪分明将披风罩在了她的肩上,她怎么还在喊冷,目光转向别处,不情愿的握住了阮玲珑的手,嫌弃道:“我给你暖暖。”
阮玲珑故意凑到他眼前,笑靥如花,“温千楼,你为何不敢看我?”
“眼睛疼……”
“……”
阮秦天等的焦急如焚,昨日将离队伍的几人训斥的狗血淋头,御史大人更是让自己的逆子在陛下的帐前跪了一夜。
廖灵一直跪到乐嘉帝姬回到大营,待到她将温千楼送回帐中治伤,她故意在阮秦天的帐子前多绕了两圈,漫不经心走到廖灵的面前。
“廖大公子何故在此长跪不起?难不成是御史大人让你在此请罪?”
她见廖灵对自己爱不搭理,便唤人拿来藤条,她微微俯身用藤条的一端挑起他的下巴,廖灵微微抬眼目露凶光。
阮玲珑居高临下望着他,“怎么?还不服气?”
“乐嘉帝姬,你莫要欺人太甚。”廖灵的声音几乎是从齿间溢出。
阮玲珑反而笑了一声,“我欺人太甚?你假传我的口令调走我的侍卫,你可知晓温千楼舍生救我,如今危在旦夕,你最好在此祈祷他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