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00

“晚上好。”

踩住飞来的球，我用力一踢，传回了他的脚下。

“蜂乐回君。”

“啊，我也认识你，栗梦说的温柔姐姐！”

蜂乐脚掌停球，因为刚才的触感眼前一亮，往虚空出传球，又立刻自己跑步跟上，接球，射门！

我为他的射门鼓掌，从网里捞出球，再次把球踢回他的脚边。

“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保证大家的最佳状态是我的职责。”

“抱歉，我穿的是高跟鞋，所以没办法帮你练球。”

我亮了亮我脚底的恨天高，无奈耸耸肩，视线在他没穿鞋的脚上停留数秒。

“入住测试没有让你们穿鞋是因为光脚对培养球感有好处”

“就和大空翼的名言一样。”

“球是朋友~所以要时不时的确认球的触感，人和球融为一体。”

“但平时训练光脚也要适度，激烈运动不穿鞋的话对足弓的伤害很大。”

“好好~”

他完全是孩子心性，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脚下却给我表演了一个漂亮的盘带花样。

“其他队员都睡着了？”

他正一个人玩得开心，连我的接近都察觉不到，我拿出手帕，擦去他额头的汗珠。

“嗯。本来想叫洁一起的，但是他好像累了，睡得很熟。”感受到我的气息，他立刻脚下停球，站着不动，接受我的亲近，仰着头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晒太阳的小猫。

真乖呀。

我突然想起来，入住蓝色监狱好像没能带“宠物”进来。

临时养一只猫好像也不错？

因为，他有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我擦完汗水，便把手帕折叠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虽然很想挠挠他的下巴，摸摸他的脑袋，但还是要循序渐进。

我突然问他：

“为什么你要往没有人的地方传球呢？”

他瞪大了眼睛，随后脸上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向他人坦露秘密的兴奋。

“因为我的体内，有只怪物。”

01

怪物。

我静静听着，听着一个寂寞的少年倾诉着一直寻找着同伴，最后孤独诞生了怪物的故事。

突然，笑出了声。

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开心的笑。

笑到连蜂乐都错愕，生气地把球扔过来。

“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抱歉抱歉，”我接住球，用衣袖背面沾了沾泪水：“但我不是故意的。”

顺了好几次呼吸，才继续说了下去：“也不是在嘲笑你。”

我确认把认真的眼神传达给他之后，上前几步，抱住了他。

手不停地揉搓他的脑袋。

“你真是有趣啊！”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人！”

“乖孩子，乖孩子。”

热情得把都蜂乐搞晕了，无力地抗议着：“不要像摸狗狗一样摸我啊——”

我搂住他的肩膀，让自己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

“你很厉害。”

“怪物可不是谁都可以有的东西。”

“我想属于你的怪物，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你才能的凝聚。”

我拉着他一起坐下，手上哪里也掏不出纸笔来，只好用手指在草地上画。

“你和寻常的球员不同。寻常人从接球到思考是继续持球还是传球最后作出行动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像汽车启动点燃引擎一样，无法省略。而你就像一直开着引擎的车，任何时刻任何人上去就可以踩油门出发，这使你比别人反应更快，也能使得你和任何人都衔接得很好。”

但一定有人会看不惯他总是寻求某人配合的心理吧。

蓝色监狱里某位力臻完美偏执患者的身影闪过我的脑海。

即使他的习惯足以应对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在高手过招时，一点倾向，一点细节，一点可能性都容易成为全局的败笔。

会自主思考的棋子，拥有自我主义的尖兵，这才是绘心甚八想要的战士。

但现在，这些还不是蜂乐回应该思考的事情。

“如果你从敌方手里抢到球，单刀直入，后场很快回防，怪物在哪里？”

蜂乐回闭上眼睛，沉浸我所说的场景，想象着，球场的燥热，滴下的汗水，还有球的触感和眼前的画面。最后，指在了我画的圈内的一处。

“怪物的话，会在这里。”

我点头：“这里就是最优解。”

“那如果在自家球门前拿到球，附近有队友，但每人都有盯梢……”

“这里。”

想象训练，可以看出球员习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