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阴云密布(2)
了新玩具。他把锅翻过来当成鼓,用勺子“梆梆梆”敲得震天响;剩下的两个人像两个傻子一样一边拍着巴掌打节拍,一边用跑调到莫斯科的调子唱希特勒青年团进行曲——
前进!前进!吹响那嘹亮号角。
前进!前进!青年人不畏艰险。
德国,为汝之荣光,
吾等甘愿走向灭亡。
前进!前进!吹响那嘹亮号角。
前进!前进!青年人不畏艰险。
这目标如此之遥,
青年人不辞辛劳。
我们的旗帜正在前方飘扬,
我们一步步走向未来远方。
我们为了希特勒一往无前,
披星戴月,奋勇向前。
青年人旗帜飘扬,
为了自由与面包。
我们的旗帜正在前方飘扬,
我们的旗帜属于崭新篇章。
高举旗帜,紧紧相随;
旗帜永恒,虽死犹荣!
三个人的歌词倒是记得一点不差。
他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酒量最差的保罗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雷古勒斯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从两个变成三个再变成一个,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喝的有点多。他不应该喝这么多酒的……
在这种情况下,难以想象,君特·迈尔居然还能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拉了一把雷古勒斯,让他坐到了沙发上。
雷古勒斯眯起眼扫视了一圈这一地狼藉,知道明天临走前一定要请个清洁工来了。
“你怎么样?”雷古勒斯这才想起来问。
君特·迈尔明白他在指什么,踢开地上的啤酒瓶子,坐到了沙发另一头。
“老样子。还是算不明白飞机投弹,所以要投入陆军的怀抱了。”
雷古勒斯笑了,伸脚把滚过来的啤酒瓶踢回去。
“你会一切顺利的。”
“谢谢。”
“我是说真的。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那你感觉你能追到大天鹅吗?”
雷古勒斯像被冒犯了一样眯起眼睛看向君特·迈尔。他记得他没和君特·迈尔提过菲利西娅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君特·迈尔带着欠揍的笑容回答道,“真想知道?简单。你这个连明信片都不稀罕看的家伙,还有谁有本事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喂,她叫什么名字?”他一脸痞气。
“滚。”
“那我就只好继续叫她‘大天鹅’了。”
雷古勒斯真希望他不要再提这个绰号了。
“她的名字,菲利西娅。”雷古勒斯用庄重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念出来她的名字,像是在拿出一件捧在心尖上的宝贝。
君特·迈尔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施瓦岑堡沦陷了,你完了。”
雷古勒斯眯起眼睛看向窗外街道上的夜灯。这夜晚是如此静谧、安详,只是她远在千里之外。
“你说得对,我完了。”他喃喃道,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势不可挡地破土而出。
雷古勒斯爱上菲利西娅·沙茨贝格了,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王子斐迪南爱上了公爵之女米兰达——
“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飞到你的身边,甘心为你执役,使我成为你的奴隶。”
“追女孩和打鸭子一样,”第二天临走前,君特·迈尔试图用他的通俗比喻对雷古勒斯解释清楚,“你千万别指望鸭子能主动撞在你的枪口上。”
“多说点好话,女孩都爱听这个。”保罗·因特曼补充道。
“上帝保佑,你千万别再露出那副像智障一样的表情了,简直傻透了。”君特·迈尔抱怨道。
“行了,你快滚吧。”
雷古勒斯把君特·迈尔连带着保罗一同轰出了家门。
至少,他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不追菲利西娅,他会遗憾一辈子的。管他结果怎么样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雷古勒斯这一阶段的飞行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他的教官告诉他,在拿到B级飞行员证书后,他会向施莱斯海姆飞行学校(Jagdfliegerschule Schleissheim)推荐雷古勒斯;在那里,雷古勒斯将会接受大约一年的培训,直到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
施莱斯海姆是慕尼黑北边的一个小镇。这意味着,他可以在休假日进城去找菲利西娅了。
有情人为成眷属,必先凑到一起。这个道理在雷古勒斯和菲利西娅身上是这样,在詹姆和莉莉身上也是一样。
一九三九年八月中旬,时隔三年,詹姆又悄悄回到柏林。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德国报纸标题诸如“答复波兰,反对欧洲和平与正义的杀人狂信使!”“华沙威胁轰炸但泽——波兰人的极端蠢行与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