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山祭奠
,若再如此纠缠下去,只怕又要凭添祸端了,活着的人才最重要,郡主您还是收下吧。”
“公公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并非是我有意为难,往事虽一去不返,却并非如烟云消散。有劳公公替我传句话,就说殊途难归,死而不往,以后就不必再白费这样心思了。”林若萱说完这些话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郝英不再言语。
郝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待在皇宫中近五十年,几经沉浮,一生阅人无数,见惯了人世炎凉,也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可每次见到这位永宁郡主,却还是依然能使他的心震撼。
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也难逃这命运的捉弄,她和小王爷本该做一对恩爱夫妻也本该是一对天造地设令人羡慕的璧人,奈何却因人的一己之私,留下了这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斯人已逝空留伤悲,只是可怜活着的人却要独自承担这一切。
他开口轻声劝慰道:“郡主还请节哀,倘若小王爷他若泉下有知,虽感念郡主对他的情深,但只怕也要因郡主今日所受的痛苦伤心至极,不能安息了。斯人已去,郡主还当保重。”
“让公公为难,我也实在是于心难安。只是今日此景,我只想独自一人祭奠亡夫,不想被打扰更不想再提及过往的种种了,还请公公见谅。”林若萱言及至此,已是语气哽咽,泣不成声了,往事不堪回首烙印.心.间,每每提及仍会痛击心扉不能自已。
空中扬撒而落的细雨无声落下,犹如晶莹剔透的泪珠,似是在申诉着人世的不公,哀叹着这位永宁郡主不幸的人生遭遇。郝英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把雨伞,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他低着头走到林若萱的面前,将手中的伞递给碧君,压低声音说道:“夫人的下落老奴已经打探到了,她嘱咐老奴给郡主带句话,说她一切安好请郡主切勿挂念,她还让郡主保重顾惜好自己,善恶到头终有报,沉冤终有昭雪的那一日,她要郡主一定陪着她等到那时。”
听了这话的林若萱猛地转身回头看着郝英,郝英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林若萱只觉的自己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摔倒了。她身旁的碧君赶紧伸手扶住了她,郝英带来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让她悲喜交加的。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等到了,她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夫人让老奴把这对玉镯交给您,说这本是为您和小王爷大婚之日准备的,虽然事过境迁未能如愿但她还是希望您能戴上。”郝英恭敬地将镯子呈在林若萱面前。
林若萱接过镯子,放在胸口握紧,她深知道这对镯子意味着什么 ,它的分量有多重。在这祸患丛生之时,还有什么能比知道自己久无消息的亲人还活着更得安慰的事呢?
她将镯子戴在手腕上对郝英深施一礼说道:“公公如此大的恩德,若萱必定感念于心没齿不忘,他日自当还报,还望公公在宫中替我多照应她们二位。”
“郡主切莫如此,您真是要折煞老奴了。”郝英慌忙跪下俯伏在地说道:“昔日二位夫人和长公主的恩德,老奴铭记与心实不敢忘,这本是老奴分内之事,自当竭心尽力。请郡主放心,老奴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自当会护二位夫人周全的。老奴这就要回宫复命了,不知郡主还有何吩咐。”
“那就有劳公公替我回句话,告诉婉娘就说一切安好切勿挂念,我定会依约陪她等到那时的。另外,还有就是请公公对瑾姨多加照顾,掖幽庭中本就劳役甚重她又身份特殊难免处处遭人为难,让她在那里能少遭些罪就少遭些吧。若有需要打点的地方公公尽管开口,我一定倾力而为。”林若萱举目看着越下越急的雨嘱咐道:“雨急路滑,公公回去时还请小心慢行,另外宫中耳目众多,万事小心。”
“郡主所吩咐的老奴都记下了,瑾夫人的事老奴自当竭心尽力。昔日老奴也曾在夫人宫中受其恩惠,主仆一场情分犹在。郡主就请放心吧,老奴在宫中多年别的能耐没有,但若要保住一个人这点本事倒还是有的。老奴这就回宫去了,多谢郡主关心。这深山之中,道路难行又逢雨天,天寒地冻的,郡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身体要紧。”才不过片刻光景郝英的全身就被雨水打湿了,但他却依然屹立不动,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奴才该有的卑躬屈膝样,倒是有几分风骨犹存。
“好我知道了,公公慢走。”林若萱目送郝英离去,又在墓前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