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篇
“你去嫁你的江郎,至于我,不复相见。”乔拽了拽衣服,扯下布条蒙住眼睛,随意在路上捡了一根棍子。
姜果果心里嘀咕解脱了,但还是开口说:“你要来我的婚宴吗?”
“我虽瞎了,可心不盲,你和她太像了,你说这人上辈子喜欢木头,下辈子怎么就不喜欢了?”
姜果果知道这话是说给姜至,放乔离开。
有也摆摆手,把宽大的衣袖挽起,“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拦住乔的去路,“你可以留下来,在我这里打工,自是要等人,那不如我们一起。我虽不如爹爹厉害,但也能逆转乾坤,为他人谋取些不被允许的。”
“或者说你认了,就自己在这孤零零受苦,让未来的自己陪在心爱人的身边,听的我的,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有也在蛊惑,但不要误会,他的好爹爹可没教过,是一点点自己个儿悟出道理,无利不起早,自打他来了这儿,没一天舒心日子。
乔歪头侧耳倾听,“我现在是个瞎的,若你不嫌,我留下也可以。”
“店里来人了,给乔姑娘收拾一间屋子。”有也打了个哈气,把难题丢给阮听。
阮听对面前这位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她的主人,“你问我木头该往哪放,不就应该随便丢在柴房就可以。”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刻薄,郁南知道吗?”有也头也不回。
突然安静了,这个名字是禁忌,谁在这里,不就是忘不了谁,无论是阮听的郁南,小狐的小花,“你现在怎么还往人伤口上撒盐。”阮听苦笑。
“所以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废话,我就不会提。”有也毫不在乎摆摆手,他不及有予之半分温柔,不会哄小娘子,现在他呢,一门心思就想回去。
阮听受了委屈忍住去收拾,但咽不下去,把每日做饭的事交给了乔。乔自己到不在意,不在意一不小心会不会把自己点着了。
有也背着画筒下来时,看着端饭的乔慢吞吞摸索地往前走,快走几步下楼,拿过盘子,扶着乔坐下,“委屈你了。”
“你对我好像分外好,尤其和她们比。”乔坐着思考,“我听到那天你提到爹爹,又说你不及他会作画,听起来你好像不是有予之。”
有也掰开馒头,“我对你好,因为你是自己人。她们是我爹爹的人,我怎么信的过。”
“可她们不知。”
踩着梯子滑下来的小狐扑倒有也身上,“有哥哥早上好。”向对面皱了皱鼻子,“乔姨好。”
有也敲了敲小狐的额头,“不懂礼貌。”
“阮听不下来吃饭了,她说气饱了。”小狐拿起一个馒头嗅了嗅,有些嫌弃,可肚子叫起来,勉为其难吃了几口跑出去玩了。
“所以阮听在你这里是刻薄,小狐在你这里是不懂礼貌,那我?”
“自己人。”有也盯着对面,“我爹爹入画替别人了却执念,我道行不深,修歪了,只能在别人灵魂上动点手脚。”
“这个画舫还开张吗?”一个膀大腰粗的壮汉走进来,“听这里比寺庙还灵。”
有也打量,“既然你听过我的招牌,但最近手受伤作不成画,不过技术还在,你要什么直说。”
“我想我家囡囡了,你这里也画不了像,我这糟老头子不麻烦你了。”
有也把人按下,“怎么不信我,闭眼。”有也在壮汉的印堂上一点,有光顺着有也的手指缠绕,皱眉从嘴里吐出一口浊气,“乔,燃一柱香。香灭时,我若没醒,请为我燃一盏长明灯。若灯灭,我依旧没醒,为我准备棺材吧。”他像是不在意。
乔听了半分不敢耽搁,点燃一炷香,飘起的烟,被有也狠狠吸了一口,咒骂起来,“这烟不纯,怎么这会儿也造假。”说完像是昏过去了,没再开口。
“爹爹,今天的猪好肥呀。”小姑娘站在旁边稚嫩地声音不合时宜。
孙二牛捂着囡囡的眼睛,“听爹爹的话,去巷子口买个糖饼。”
“我是孙二牛,是个屠户,天天杀猪,一股子腥味。我家里就我和我家闺女,媳妇生囡囡的时候,大出血难产去世了,留下我们俩相依为命。有时候我真恨老天,为什么非得夺走我媳妇的命,她跟着我一天好日子没过上。但有时候,我又庆幸我家囡囡还在,不然只有一个可怎么活?”
孙二牛看着眼前的虚像,拽着有也,“你说是不是我的杀念太重。我去了寺庙,主持对我说一个人杀业太重,可以多放生。念佛经都可以,也可以拜八十八佛。我现在天天茹素,忏悔业障。可怎么还没有把我的囡囡还给我?”
“你告诉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囡囡就可以回来了。”有也看着周围的浊气越来越重,快要看不清对面的人了,“你不能死,你死了,囡囡回来找不到怎么办,你快看囡囡在哪里。”
“好,爹爹那我去婆婆那里买个糖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