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无声(一)

“啪——”

“嘭——”

“怎么了？怎么了？是天灾临降，还是地动山摇？一字峰难道将要倾覆？”

灵能激荡间，四周景色随之变幻，狂风怒号，浮云山的灵力汹涌澎湃，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四野，令众人匍匐于地，难以直视。

此时，正在山门阶梯之上内室弟子，目睹这异象，不由得心生惶恐。

他紧紧抱住身旁千年榕树，以稳住身形，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大声询问身旁同门，“此景究竟是何征兆？”

谁知，话音刚落，天地间突然一片寂静。

原本汹涌的威压瞬间消失无踪，狂风也逐渐平息，四周景色登时恢复宁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唯有那巍峨千年、顷刻倾塌的璇玑宫，无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并非幻觉。

那名弟子自树后走出，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盯着璇玑宫方向，惊叹道：“何人竟有如此胆识，敢擅自拆毁掌门的宫殿，真是英勇非凡啊！”

“蠢材！”另一弟子轻敲他的脑袋一下，提醒道：“你可还记得两日前发生的变故？掌门宠爱近百年的栖止仙姝，自愿请命与同道们共同压阵，却不幸……离世。今日之事，多半是栖止仙姝弟子蔚凌霄所为。他得知仙姝情况后，悲愤交加，一怒之下击打掌门，拆毁璇玑宫。”

“蔚凌霄么……若是这般，那我倒也能理解一二。”那名弟子捂住后脑勺，委屈地说道：“毕竟栖止仙姝曾将他从困境中救出，又自幼抚养长大，得知仙姝死讯，他定会心神恍惚，做出些疯狂之举。哎，你为何又打我！”

“笨蛋！如此大事当前，你还有闲心在此闲聊？我们得赶紧去凑个热闹，快快！你看，其他同门早飞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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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宫之内，蔚凌霄双目喷火，眼眶泛红，手中峨眉刺猛地向那负心之人刺去。

恰逢长老龙言赶到，及时出手制止，将他拦在身后。

浮云山掌门楚千意，闭目而立，并未反抗，脸上也未流露出任何情绪。

“放开我！龙言长老，我今日定要杀了这薄情寡义之徒，他弃师尊于不顾，只为了他那浮云山虚名！”蔚凌霄怒吼道。

龙言长老叹息一声，劝解道：“关于栖止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她是自愿请命，并非受人逼迫。你需冷静下来，莫要因一时愤怒而做出后悔之事。”

“我不听！”蔚凌霄停止了挣扎，抬起湿润的眸子望向前方，泪水瞬间滑落脸庞，当他看到楚千意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一阵恶心。

他伸出手臂，指着楚千意的鼻子，哽咽着怒骂道：“楚千意，你养育我师尊长大，难道就是为了利用她来扬你浮云山的名声吗？你只传授她灵力便罢了，为何还要诱骗她、玷污她的清白……”

听到此处，四周的弟子皆叹息不已。

“掌门师兄各方面皆优秀，唯独对栖止师姐不屑一顾，偏爱与菩提府尊主纠缠不清。看来，栖止师姐之所以甘愿献祭，多半是她察觉此事，心中无法承受罢了。”

众弟子皆围于门前，齐齐点头，深感惋惜。

“唉……”龙言道长闻四下之声，立刻出言制止，“凌霄，慎言莫乱。”

孰料，此言竟触其逆鳞，蔚凌霄丹田运转，一掌将未有防备的龙言长老掀翻在地，继而大步向前，手中峨眉刺急速舞动，欲直取楚千意之心，然他身形矫健，轻巧躲过。

至此，楚千意方才睁开双目，眸中清冷，无半分暖意，“蔚凌霄，再敢出手，必逐你出浮云山。”

“呵……”，蔚凌霄嘴角轻蔑地一翘，双眸中的红意如同火焰般跳动，显然已愤怒到极点。

“就凭你也想逐我出浮云山？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别以为顶着仙界第一的头衔，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须知，这盛名之下，不过是祖辈们留下的庇护，与你又有多大干系？你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我师尊仅用百年光阴，便能与你并驾齐驱，这足以说明一切。你凭何在此大言不惭，发号施令？今日我定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我要捏碎你的金丹，让你成为人人唾弃的废人。放心，我还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你若是死了，定然会去与师尊团聚。只可惜，那本应是我应有的待遇。”

“算算日子，两天已过，师尊或许已经走出很远。也不知我能否追上她的脚步。不，她一定会等我的，一定会……”

蔚凌霄双目赤红，泪水如泉涌出，声音沙哑且带着浓重怨气。

“楚千意，你若不想死得太痛苦，就给我好好待着！否则，今日我便自爆元神，让浮云山所有弟子都与你一同赴黄泉！”

突然间，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全身力量瞬间消失，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龙信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将他稳稳抱起。

他揉着后腰，微微喘息，“这几日，我会照看他。你……此次大阵现世，栖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