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溪,我打下来了
斥候来报:“将军,东面有行军,看样子不下于万人。”
东面?
大家都吓一跳。
陈颖分析:“不是卢国公部队,也得是跟卢国公打过招呼才能把部队开到这里。”
总之跟卢国公脱不了干系。
关久的人还没斩杀殆尽,但是大家已经不关心,把人团团围着无心处理。
袁闲沉思片刻作出决定:“撤!”
想了想解释一句:“卢国公部恐怕会把我等视为王诚爪牙。”
以前他任由缪泠误会,懒得解释,现在不得不说。不是他不想投靠卢国公,而是人家不收。
不收也有理,一是凌刺史残部曾想挑起卢王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二是王诚确实会利用降将入侵卢王之间的城池,进一步拓展地盘。
缪泠沉默地听着,不做评价,她又没本事做和事佬。只是让常辛把战袍披解下来,颜色鲜红穿戴着可以掩饰伤口。
“离平溪最近的是郭客至军队,是不是?”缪泠很有把握地说,“俞国前线回来的军队还在休整,不可能这时候出战,也就郭将军部下从南方回来之后休息得最好。郭将军面前我还有几分薄面,平溪不必让。”
是她给袁闲出的主意攻打平溪,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何况已经把和尚气得那样,最后自己若是一点儿好处没捞到,真是何必呢!
缪泠一马当先往城外迎去,陈颖率一百多士兵紧紧跟随,袁闲则留在城内稳住局面。
军医把张进按在街边,用涂着花椒面的棉纸清理伤口,疼得张进龇牙咧嘴。士兵拿来沸水给手术刀清洁一番,军医便利落地割肉挖箭头。
张进疼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但不肯示弱,莫名其妙地吼着:“弄俺干啥!世子伤了你不跟着?”
言下之意是,军医,滚啊!
太疼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军医也没拿个帕子让张进咬着。张进又要乱喊又怕自己喊疼丢脸,忍不住时就咬嘴唇。流血不多,但足够染红半个下巴,看着怪瘆人,仿佛刚生吃一个小孩。
斥候再探再报,这次情报更准确一些,来的确实是郭客至,还有二公子。缪泠更加放心,就不再往前迎了,在平溪县东的官道上等着。
清荷给小姐简单处理好伤口,就去陈颖面前跪着请罪,是她没保护好小姐。当时就想着最多遇见几个乱民来客栈□□,她和张进足够应付,实在没想到和尚会率领部众过来。
情况那么紧急,和尚还不赶紧跑路?
“和尚怎么会去找小姐?”陈颖追问。
“不知道。”清荷老实回答,“兴许是想带小姐走,兴许就是想抓小姐转移视线。”
平原上风大,士官站成排展开战袍披相连给小姐挡风。常辛小口小口哄着小姐喝酒,说暖暖身子,这样不疼。
“你打仗带着酒。”缪泠抓住小辫子。
“啊对对!”常辛狡辩,“提前准备庆功酒。”
看缪泠疼得额上发汗,常辛问道:“小姐要不要先回城休息?二公子跟前我们也能解释。小姐攻下的城池,二公子总不至于来抢。”
林晟收到情报比较晚,急匆匆码足人数赶来帮忙,结果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想摘桃!
即便是坐享其成,他也看不上平溪县啊!
缪泠神气地张开翅膀——鲜艳的战袍披迎风招展,确实像神鸟展翅,而她的姿态像老鹰……护小鸡。
“你不可以去平溪县,我打下来了。”她说。
袁闲军队刚经历一场恶战,箭囊都打空了,就算力气不输也会输在装备上。何况平溪县的大门被撞破,肯定来不及抢修,若是双方开战连守城的优势都没有。
林晟这支军队,说万人是夸张了,但八千只多不少。
反正,袁闲肯定吃亏。
林晟往缪泠身后打量,小姐带出来的人基本都在,心里便放心不少,看来是打了大胜仗。
“张进呢?”他问。
缪泠有点儿心虚,把他的人给伤着了,带点儿讨好的意思夸张地说:“张进为了护我受重伤,还好没伤及性命,军医正在看顾。”
林晟听着满意,他的人还是有点儿用。缪泠身边这么多人,咋就张进受重伤呢?肯定是张进最能干!
俩人鸡同鸭讲般杵在官道上,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不是剑拔弩张,但是互不相让。
林晟觉得:“既是你的平溪县,我等远道而来,不招待一下?”
缪泠坚持:“不行!军队不能进城吓着百姓,况且容易被挑事儿引起争端。毕竟两支军队素有仇怨,将士们上酒楼找花娘都能为了谁先谁后打起来!”
这种事情一点儿也不新鲜,士兵休沐不是喝酒就是找女人。主将也不好严管,不是祸害良家就已经算纪律严明。
林晟烦躁得提一提缰绳,缪泠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