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宠又凶
林晟走后,缪泠就清醒一些,有种大梦一场的恍惚感。她好像是魔怔,怎么突然缠着林晟求和好?更丢脸的是,还被明确拒绝!
明明心里还在生林晟的气,气他懦弱,气他姬妾成群,气他成心利用……这些气都还没消,怎么就去缠着人家和好?
林晟是妖精吧?一靠近他就犯糊涂。
还好妖精挑食,没有吃了她……
清荷、常辛知道小姐难过,也不敢催,就在门口坐着静静陪伴。
另一边,培忻懊恼地问将军:“咋回事儿,不是专程来追求世子吗?”
“她不爱我。”林晟撇嘴,把缪泠的神情学了七八分像,“呵,看我没有趁人之危,又觉得是个好男人了。”
二公子才不稀罕做好男人!
培忻脸皮皱得沟壑里能藏大米:“将军,你、你想清楚了?这可不兴较劲啊!”
林晟叹气:“她还小,没开窍。不是我莽撞相逼,也不会挑上廖汾。”
她像个孩子很努力去学习爱情这回事儿,没有感受,全是知识的实践和应用。她不动情,喜欢他就跟依赖母亲差不多,只是明确知道他是个男人,知道怎么做情人,知道婚嫁是怎么回事儿……
林晟知道自己是贪心了,还有点儿矫情。可这是他选定的妻子啊,一生只此一人。想要她知情识趣,不过分吧?
“求和被拒”事件之后,林晟去跟袁闲、郭客至、陈颖开会,商讨平溪未来规划。此地不能久据,尤其不适合驻兵。最好是推举一位当地有能力又有实力的人当县令,依靠自治渡过这段作为卢国公和王诚之间缓冲区的时期。
林晟思路清晰,做事有条理,缪泠也不遑多让,认真安排自己的事儿。俩人都没有消沉。
缪泠让老板娘召集一些县里活跃有冲劲的女子,包括顺王妃和二小姐,训道:“便是力气小一些,更要懂得抱团取暖。老虎凶猛也不敌豺狼成群,是不是?民间不是有句谚语吗?一根筷子容易折,十根筷子坚如铁!”
这些话术是跟艾启学的,拿一些贴近百姓生活的事情举例,他们听得懂,又觉亲切,容易接受一些。
“不是只能软弱地受男人欺负,更不要借助男人欺负自己人!”缪泠停顿一下,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吧,继续说道,“女人只是力气小,但也能做饭洗衣照顾老小参与生产,男人想要生活过得好,不也得仰仗你们?”
妇女们仍然不太明白,但隐隐约约知道世子是在帮她们出头,于是糊里糊涂地称颂起来。还是有点儿见官就拜的软骨头样儿。
缪泠心里恼,但也知道不能急,柔声说道:“袁都尉正在起草新任命,我能争取一个典史、两个捕快的职位,你们自己推举几个人出来吧!以后再有动荡要自己保官,至少拿出徐家村保徐爷那股劲儿。”
领头羊设置好,羊群能不能团结就看自己造化。
“我、我想推举自己,我叫芸娘。”一只小手怯生生举起来。
芸娘的遭遇不比顺王妃好多少,大婚当日被抢去,说是喜糖少送了几家,于是小流氓们把喜轿拦着,让夫家拿喜糖“赎人”。
所有人都默认那天发生了什么,迎亲之事潦草中断。芸娘逢人就说自己清清白白,当日誓死不从,把小流氓都打跑。没人信她,小流氓更不会出来作证。
缪泠觉得不是很满意,有什么必要强调清白?清不清白与旁人何干?不清白又怎样?但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芸娘已经是这群人中最刚猛的。
“若你当上捕快,要捉拿当日行凶者吗?”缪泠问道。
“要的。”芸娘坚定道。
“捉拿到案之后呢?”
“听县令发落。”
“他们所犯何罪?”
“听县令发落。”
缪泠心中没有预设答案,对于芸娘的回答评价一个差强人意:“可以,清荷记下来,一会儿报给袁都尉。”
出乎意料的是,想当官的女人并不多。可能是对缪泠不够信任,也可能是不久前亲眼看着追随和尚一起发达的“高官”们下场凄凉,因此不敢富贵险中求,还是存着苟活的心。
老板娘看着羞愤不已,世子已经这么帮忙,结果乡亲们不争气。
“我,我也推举我自己。”老板娘举手。
经营客栈可比做捕快有出息,缪泠觉得自己是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她可能是拔苗助长,社会发展还不到这一步。女人们还没被逼到绝境而觉醒,她们更喜欢依照传统像祖祖辈辈那样依附男人,而不是自己保护自己。
“芸娘,做唯一的女捕快,你敢吗?”缪泠问道。
“敢的,世子。”声音怯怯的,但是很坚定。
缪泠拿出随身的匕首:“这把刀是离家时太爷爷送给我的,如今赠予你。这把刀出鞘,便是杀错了人,也算我的。”
她没有派发免死金牌、尚方